只有世界才知道答案

12

﹁潮﹂
14

創作者的﹁型﹂
16

沒心情照樣創作
18

不為別人的眼睛，只為你自己的

20
用怒火點燃創意
品質交給上帝 24
25
從提高技藝水準開始

28
一點訓練加上很多練習

29
﹁沒心﹂還是﹁沒空﹂？

33
藝術與牙疼

35
不為別人的眼睛， 擴大內在的空間
Ⅰ

37
只為你自己的 寫下來，不要說出去

40
要吵，就到紙上吵

43
旺盛的荷爾蒙是絕佳的燃料

46
提防愛情

48
主食與香料

51
垃圾食品式的關係

54
把能量導入核心

55
先開發才有﹁自我﹂

57
原創性

60
一個字會找到下一個字

63
創作是信仰的行動

66
為了繞路而繞路

69
 認真的玩耍
74

傻一點，跌幾跤
77

一隻叫西奧的貓
79

散步：﹁走﹂向藝術
81

自己的房間
84

不要浪費構想
87

你裡頭的留給創作
88
從宇宙汲取能量
90
魔法在你心
92
作品就是最好的門面

95
有求必應
98
要求、相信、接受

99
培養創作的胃口 只是下一步而已

102
Ⅱ

點子一直都在

105
化冰，不要破冰

108
如何﹁扮演﹂創作者

111
把黑暗當成外衣

113
最穩定的職業

117
創作的胃口

120
一天只要一點點

123
最親密的關係

127 125
動手就有機會
敲門才會開

129
勇氣來自信仰

132
開心 敞開心胸

134
＝
 少用大腦創作
138

換個角度，換個路線
140

穿就穿合腳的鞋子
143

靈魂的暗夜
149 146

創意過生活
把自己當成機器好好保養

151
慢慢成功比較好
153
看不見的敵人
155
大飢渴 157
人迷生活，非生活迷人

160
「我願意創作 創作源自好奇

165 163
Ⅲ

時間剛剛好夠
差勁的作品」
鼴鼠和孔雀

171 168
人類的天線
﹁真實﹂ ﹁原創﹂

173
vs.
只要十五分鐘

175
﹁我願意創作差勁的作品﹂

177
放下﹁完美﹂的大石

180
不可狂飲創意

181
像酒鬼一樣癡狂

185
畫出你的大陸

187
心靈後盾

190
創作哥兒們

194
 接收信號
198

整個宇宙跟著你前進
201

走得更遠一點
202

經驗的價值
207 205

創作與愛情
把﹁願望﹂化為﹁目標﹂

208
道不同，不相為謀
210
甜甜圈中間的孔
212
鍛鍊信仰 214
﹁無話可說﹂的時候

217 215
﹁走﹂出創作的旱季
夢想可以很實際 忠於自我者必受眷顧
Ⅳ

219
先忘掉自己，才能創作

221
拋開崇高的動機

223
創作是煉金術

225
創作讓我們學會承諾

226
夢想可以很實際

230 228
最有價值的報酬
創作是最堅實的簍筐

233
指引

235
小心翼翼地保住熱情

238 236
三教九流，必有我師
生活的大燉鍋

241
 ﹁潮﹂

14
02

你果然以創作為名封閉了自己。來信中說，你認為凡是認真的創作者
都需要﹁專注於工作﹂
。就某個程度來說，是這樣沒錯，但是可沒有無限上
綱到凝視肚臍眼的地步。你寫道你正設法避免﹁謀份正職﹂
。呃，這可真不
妙。你的正職說不定正足以讓你寫出下一部小說。
根據來信，我推測你住在套房式公寓，聽你說很﹁現代﹂，故而我猜想
你的住處大概就像時下制式套間一般。當然，你年紀輕，或許並不講究住
宅特色。就我研判，你說不定還挺喜歡用樹脂玻璃方塊拼成的桌子。我上
一 回 巡 迴 宣 傳 拙 著 期 間， 住 過 一 家 可 怕 的 旅 館， 室 內 裝 潢 洋 溢﹁青 春 氣
息﹂，好比說，有著亮橘色的家具和前面提到的那種方塊盒子。我聽說，
那可是很﹁潮﹂的。
你很﹁潮﹂嗎？﹁潮﹂難道不會有點無聊乏味？
我聽來是不是像個老古板？搞不好我就是。但我個人認為，居住空間
要是太過於禪風，裡頭就不會有許多生活感。我懷疑這樣的極簡風能讓生
命欣欣向榮、活色生香。我家不走這一型，但那也只是我家罷了。
我還想問你一件事。你認不認為做個創作者看起來就得像個創作者？
我有些最好的構想是穿著睡衣時想到的，我穿的還不是基本款黑色或灰色
的睡衣。︵聽說灰色是新興的黑色，你的衣服是灰色的嗎？︶看來，我對
你的好奇心越來越熾盛了，而你對我亦是越來越好奇。

創作，
怎麼搞的
15
 創作者的﹁型﹂

16
03

你在來信中捍衛你所謂的自己的﹁生活風格﹂
。你的確愛穿一身黑衣，
灰 色 的 衣 服 也 越 買 越 多 ， 這 兩 種 色 彩 ， 或 者 該 說 是 非 色 彩，
﹁讓你感覺比
較像個創作者﹂
。
我認識一位卓越非凡的作家，其人創意十足，想法新穎，外表看來卻
像住在郊區的家庭主婦。她的身形稍顯豐滿，剪了個正經八百的娃娃頭。
我到她家過感恩節時，她繫著圍裙，模樣也許就像令堂。容我補充一句，
她的廚藝也頗值得稱道，不過真正令人意猶未盡的，還是她的文筆。我要
說的重點是，我從未見過她穿黑衣，但我確實知道她每天早上都寫作。她
對我說，她平均一天寫一頁，這麼一來，一年便有三百六十五頁，怪不得
她能夠定期推出長篇小說。換句話說，她保有制式的工作習慣，但構成她
創作者身分的主幹的，正是這些制式習慣 而不是夠﹁潮﹂的外型，不
─
是一身黑或灰。她天天都創作，而你呢？
小心不要投注太多心力在﹁看起來﹂像個創作者，而放了太少在創作
的本 身 。

創作，
怎麼搞的
17
 沒心情照樣創作

18
04

我看我八成惹你生氣了，有時候一個基要問題便足以令人火大。你來
信寫道，我問你每天的產量有多少，讓你有一種被逼上絕路的感覺。被逼
上絕路有什麼不對呢？我倒覺得大有好處。當我還是個新秀作家時，截稿
期 還有房租
─ 保證我萬無一失，肯定能如期生產出東西來。久而久
─
之，生產成了根深柢固的習慣。我學會用﹁我今天創作出什麼了嗎？﹂，
來取代﹁我是真正的創作者嗎？﹂這個問題。
我逐漸認識到，我不必等到有心情創作才能動筆。心情是捉摸不定又
善於騙人的，而且根本就難以約束。在等待靈感出現而讓自己焦慮不安的
同時，大可以埋首寫作。再者，我也認識到，我的﹁心情﹂是不可靠的評
審。壞心情往往會跟我說，我寫出的佳作很﹁差勁﹂；好心情則告訴我，我
寫出的廢話很﹁優秀﹂
。 長 期 下 來， 我 發 覺 我 必 須 天 天 搖 筆 桿， 日 後 再 行
整理。換句話說，我得學會接受在某些日子﹁寫得很糟﹂，不論如何，只
管寫就對了︵這一點日後會再多談︶。
你願不願意創作出差勁的作品呢？
不知怎的，我彷彿看到你坐在你那極簡主義的公寓套房中，為一件將
令你一炮而紅、一鳴驚人的﹁完美﹂藝術作品，尋思﹁完美﹂的構想。我
想像你在尋思那個精準的構想，它將令你﹁一飛沖天﹂、﹁炙手可熱﹂，給
你安迪．沃荷式的十五分鐘名氣。至於我自己，我冀求生命中細水長流的
事物，而不要那備受矚目的十五分鐘。我想要每天因為自己一步一腳印盡
了本分，而感到滿足︵就像早期的鐵路養護工一樣，每天都感覺到自己鋪
設了一定數量的鐵軌︶
。
小夥子，你今天鋪鐵軌了嗎？

創作，
怎麼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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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質交給上帝
07

你寫道﹁沒有心情﹂創作。可這事跟心情有什麼關係呢？要哪種心情
才﹁適合﹂創作呢？就好像走進一個房間，我們隨時都能進入任何一種心
情當中，不論置身在哪裡，都可以在那裡創作。
怒火激發了不少創意 ﹁我要讓他們好看﹂
─ 而喜悅、哀愁、溫
─
柔、憐憫，甚至百無聊賴都可以激發創意。就拿音樂這門藝術來說好了，
想一想音樂可以激起多少種程度上僅有細微差別的情緒。想要激越歡欣的
心情嗎？請聽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需要澄澈心思？聽聽看布拉姆斯的第
三號交響曲。想要心酸的滋味？試試看馬勒第五號交響曲的稍慢板樂章。

創作，
怎麼搞的
25
談到音樂，你相信莫札特﹁一直有合適的心情﹂嗎？他說不定有，不過他

26
那適合作曲的心情跟適合作愛的心情一樣多︵他到底得為自己和他顯然縱
欲過度的妻子，掙到一片能夠遮蔽腦袋的屋頂︶
。
試試看這樣想吧：莫札特和畢卡索如此勤於創作，說不定是因為他們
曉得，不管哪種心情都適合創作。感到百無聊賴嗎？那就針對這個主題來
創作吧。煩躁不安嗎？正好可以藉著作品宣泄一下。悲傷？快樂？不安？
只 要 創 作 者 願 意， 凡 此 種 種 心 情 都 是 創 作 的 推 手。 我 們 以 為 自 己 必 須 先
﹁有靈感﹂才能動手，可是往往要等到我們動手之後，而不是之前，靈感才
會翩然而至。我有位朋友總是隨身攜帶﹁塗鴉本﹂，那是一本放得進口袋裡
的小冊子，她時常從那小冊子上捕捉到一點都不小的絕妙想法。
創 意 有 如 電 力， 只 要 撳 下 開 關， 電 就 來 了。 可 是， 那 開 關 不 是﹁心
情﹂
，而是﹁意願﹂。相信我，畢卡索願意創作差勁的作品 不過，倒也
─
不是說他常有劣作啦。狄更斯願意寫作劣文，為了連載小說，他必須在報
章截稿前硬擠出稿子來。莫札特因為阮囊羞澀又已接受委託，不得不草率
地交差了事。在我看來 這話你聽了會相當逆耳
─ 創作者就像個小機
─
器，以我為例，說不定是部文字處理機。﹁創意﹂在我們體內流動。多年
來，我的書桌上都貼著一面標語牌，上書：好吧，上帝，品質就交給您管
了，數量我來負責。這並不表示不在乎品質，可是只要我少去插手﹁品質﹂
的閒事，
﹁品質﹂往往就比較好 而我的完美主義者，又名我的審查員，
─
也 就 是 我 內 心 那 個 書 評 家， 卻 老 是 想 要 管 閒 事。 隨 便 給 我 一 個 寫 作 的 題
目，我總是能寫出東西來 只要我先不去煩惱寫得好不好。
─
就是這個﹁好﹂字讓創作者動彈不得，因為這個字，我們在創作時還
得 分 心 盯 著 評 論。 創 作 關 乎 的 重 點 不 是 成 果， 而 是 過 程。 畢 卡 索、 狄 更
斯、莫札特 你以為他們會老想著要成為﹁偉人﹂嗎？我可不這麼認為。
─
畢卡索說過：﹁人人皆生而為赤子，訣竅在於保持赤子之心。﹂小孩在玩
耍的時候，不會為了什麼傑作不傑作而操心。當然，你或許仍舊執意只寫
傑作，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很多傑作是在不經意間完成的。

創作，
怎麼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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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吵，就到紙上吵
14

真抱歉讓你覺得我近來老愛澆你冷水，坦白說，你對那天晚上喝到酩
酊的通篇描寫，甚至讓我看了好生疲累。好吧，我承認我是個討人厭的怪
老頭 令堂八成已告訴過你
─ 可是我也喜歡時時保持警惕。如果賽局
─
名為創作，卻跑去狂歡瞎搞，那可就令人氣悶了，這跟拿酒精特低的淡啤
酒來魚目混珠沒啥兩樣︵你要是想喝，請便，不過那玩意可沒啥勁道︶。
談論創作與實地動手創作是兩回事，我這會兒說得還不夠淺白嗎？我來跟
你講一個案例吧。
我 有 位 朋 友 想 寫 一 本 書 想 了 三 年， 他 擬 出 架 構， 設 定 筆 調， 整 理 形

創作，
怎麼搞的
43
貌，再三構思，想出了大概。但他一個字也沒寫。需不需要我告訴你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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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悽慘？還有跟他相處有多令人叫苦連天？
﹁閉嘴，﹂我忍不住對他說，
﹁把它寫在紙上。﹂他也認為我是個討厭
鬼，但是那本書被這樣瞎搞到無疾而終，真叫我痛心疾首。
﹁聽好了，﹂我告訴他，
﹁假如這本書是一盒拼圖，這三年來，你一直
在腦子裡拼湊圖案，手卻連一片拼圖也沒碰過。把一片片的拼圖都寫下來
吧，日後你可以把它們集攏在你跟前，看看能不能拼出一座山、一棵樹或
一頭老虎。﹂
﹁可是 ﹂
︵可是的後頭永遠跟著藉口，藉口又總是假冒成﹁理由﹂
…… 。︶
﹁要吵，就到紙上吵，﹂我打斷他的話。他怒氣沖沖、老大不情願地
動手提筆，而不再光只是講個不停。書開始有了雛形，稿子越積越厚，他
的心情變得激昂。上一回我見到他時，整個人看來年輕許多。
要知道，創作其實對我們大有好處。
不過，有關這人的事到此打住。我想說的重點是，你跟你那些年輕的
創作者朋友大可以出去﹁喝個兩三杯﹂，閒談創意和創作有多難，卻始終
連一樣該死的作品也沒有完成，這樣就太悲慘了︵而且這種事屢見不鮮︶
。
﹁可是 ﹂
……
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寫下來，畫下來，雕刻出來，譜出音符來 ─
我才不管你選擇的媒介是什麼，就是別再光說不練。

創作，
怎麼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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