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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小平 時代 的中國 智慧
鄧小平和世界風雲人物

─
　 ︽鄧小平和世界風雲人物︾台灣版序言
︽鄧 小平和 世界 風雲 人物 ︾ 在台 灣出 版 ，是一 件 非常有 意 義的 事情 。廣 義地 說 ，這 也 是我 們
積 極 參 與和 促 進 海峽 兩 岸 政 治和 文 化交 流 的 一 個具 體 實 踐 。為 此 ，我 感 到非 常 高 興 。因 為 鄧 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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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 前曾 經 決定 不 作傳 記 ，至 今中共 中 央除 編輯出 版 了 ︽鄧 小平 年譜 ︾ 、 ︽鄧 小平 畫 傳 ︾ 等圖 書 之
外 ， 沒有 一 本 正 式的 傳 記 。因 此 ，從一 個國 際交 往的 視 角 ，為 台 灣讀 者 朋 友奉 獻 有 關 鄧 小平 的 外
交 風 雲 ，正 是 中國 ﹁鄧 小平 時 代 ﹂和 解放 思 想 、 改革 開 放 最 好 的 見 證 ，也 是 鄧 小平 傳 記 的 核 心 內
容之一。
從一 九 二 一 年七 月 中 國 共 產 黨 第一 次 全國 代表 大會 召開 以來 ，中共 已 風 風雨 雨 地 走 過 了 九 十
年的 歷 程 。這 是一 個艱 難 曲 折而 又 輝 煌 燦 爛的 征程 ，這 也 是 無數 革 命先 烈和 中華 民 族 優 秀兒女 們
一 起 共 同 努 力奮 鬥和 開 拓 進取 的 偉 大征程 。 在這 個征程 中 ，我 們可 以看 到是兩 個偉 人帶 領中 國 人
民從黑暗走向光明、從貧窮走向富裕、從落後走向進步、從封閉走向開放、從﹁當家作主站起
來 ﹂走 向 ﹁ 改革 開 放 富 起 來 ﹂的 ，他 們的 名 字 已經 成為 中國 革 命的 歷 史豐 碑 ， 在世界 東 方 這 片 古
老 而 又 年輕 的 大地 上 永 久地 矗立 起 來 —這 兩 個偉 人就 是 毛澤 東和 鄧 小平 。
和毛澤東一樣，鄧小平是新中國第一代領導集體的重要成員，在幾十年的戰鬥中，他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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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 密 切 合 作的 信 任和 情 誼 ， 但也 發 生 過 分歧 和 矛盾 ，兩 人之 間 的 關 係 十 分不 平 常 。鄧 小平 一 九 ○
四 年八月二 十二 日 出 生 於 四 川廣 安 ，比一 八九 三 年十二 月二 十六 日 出 生 於 湖 南 韶 山的 毛澤 東 ， 小
十一 歲 ，同 樣生 在農 村的 他 們同 樣地 因 為 在城 裏 讀 書 開 始接 觸革 命思 想 ，接 觸馬 列和 共 產 主 義思
想 ， 並從 此 走 上 了 革 命道 路 。 在中 國 一 九 二 七 年 大革 命的 危 急 關 頭 ，鄧 小平 第一 次和 毛澤 東 在武
鄧小平時代的中國智慧─《鄧小平和世界風雲人物》台灣版序言

漢 的 ﹁ 八七 會 議 ﹂上 相 識 了 。這 第一 次見 面 ，他 們彼此 並 沒有 來 得及說 什 麼 話 ， 或許 只 是 給 對方
留 下 了 一 些 很 簡單甚 至 模糊的 印 象而 已 。 但從此 ，鄧 小平 的 人生 命運和 政治生 涯卻 與毛澤 東緊 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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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連。
眾 所 周 知 ，作 為 政 治家 的 鄧 小平 ，他 在 政壇 上 ﹁三 落 三 起 ﹂的 傳 奇 經 歷 ，可 能 在中國 乃至 世
界 歷 史上 也 找不 到 第二 個 ，甚 至 連 他 自 己也 自 嘲 地 說 ： ﹁ 如果 對 政 治上 東 山 再 起 的 人設 立 奧 林 匹
克 獎的 話 ，我 很有 資 格獲 得金牌 ﹂ 。而 在這 起 起 落 落 之 間 ，鄧 小平 命運 的 每一 次起 伏都 與毛澤 東
密 不 可 分 。鄧 小平 的 第一 次 ﹁落 ﹂是 在一 九 三 三 年的 中 央蘇 區 瑞 金 。當 時 毛澤 東 因 受 王 明 ﹁ 左 ﹂
傾冒險 主 義的 影 像被 排 擠 和 打擊 ，而 鄧 小平 因 堅 持 毛澤 東的 正 確主 張 採取 保 存 自 己的 游 擊 戰 術 ，
最 後 導致 在 ﹁尋烏 事件 ﹂發 生 之 後 ，同 樣 被 在 江西 省委 所 謂反 ﹁ 江西 羅明 路線 ﹂的 鬥 爭 中 ，被 指
責 和 打擊 為 中 央根 據 地 的 ﹁毛 派頭 頭 ﹂ ，撤 銷 其 省委 宣 傳 部 長 職 務 ， 給 予黨 內嚴 重警 告 處 分 。這
也就是﹁鄧︵小平︶、毛︵澤覃︶、謝︵唯俊︶、古︵柏︶﹂事件。鄧小平的第二次﹁落﹂是
在一九六六年的八屆十一中全會上，鄧小平和劉少奇作為﹁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一
起被﹁打倒﹂，他被流放到江西﹁勞動改造﹂，一待就是三年零四個月。第三次﹁落﹂，是在
一 九 七 五 年的 十一 月 ，因 鄧 小平 與毛澤 東 在 ﹁文 化 大革 命 ﹂的 評 價問 題 上 ，產 生 嚴 重 分歧 ，被 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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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 東 喻為 ﹁鋼 鐵 公司 ﹂的 鄧 小平 ， 以 ﹁我 是 桃花 源 中 人 ，不 知有 漢 ， 無 論魏 晉 ﹂之 辭 ，婉 拒了 毛
鄧小平和世界風雲人物

澤 東要 求其 主 持 對﹁文 革 ﹂作出 ﹁三 分錯 誤 ，七 分 成績 ﹂的 決議 ，再 次 ﹁靠 邊 站 ﹂ 。
但儘管如此，鄧小平對毛澤東的尊敬和肯定仍是始終如一的，甚至在毛澤東逝世之後，
鄧小平依然說過﹁沒有毛主席，就沒有新中國﹂。作為毛澤東的助手，鄧小平以其剛正不阿、
無畏無私的精神氣概，絕不苟且敷衍和盲從的獨立品格，求實創新、敢闖敢幹的才幹和膽識，
以及忍耐、樂觀和堅定的人生信仰，深得毛澤東的讚賞，多次被委以重任，多次公開讚揚鄧小
平 — ﹁ 無 論是 政 治 ，還 是 軍 事 ， 論文 論武 ，鄧 小平 都 是一 把好 手 ﹂ ︵一九 五一年 九 月 三 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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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 事 公道 、穩 當 ，看 問 題 有 眼 光 ﹂ ︵一九 五 六年 九 月 十 三 日 ︶ ； ﹁這 個 人有 原 則性 ，又 有 靈 活
性﹂︵一九五七年十一月︶；﹁他做事比較果斷，柔中有剛，綿裏藏針﹂︵一九七三年十二月
十二日︶；﹁你開了個鋼鐵公司﹂︵一九七四年十一月十二日︶；﹁人才難得，政治思想強﹂
︵一九七四年十二月二十三日︶ ｜ 但毛澤東也埋怨鄧小平有時不聽話，所以在其發動的﹁文
革 ﹂中兩 次錯 誤 地 將 鄧 小平 ﹁ 打 倒 ﹂ 。 在這 個過 程 之 中 ，我 們可 以看 到 ： 在中 國 革 命 史上 ， 沒有
一 個 人 像鄧 小平 那 樣 得 到毛澤 東 如此 地 在不 同 時 間 不 同 場 合 和 不 同 方 面 的 高 度 評 價 ，也 沒有 一 個
人 像鄧 小平 那 樣被 毛澤 東 ﹁ 打倒 ﹂又 起 用 ，起 用 又 ﹁ 打倒 ﹂ ，而且 每次 ﹁ 打倒 ﹂時也 都 ﹁保留 黨
籍 ， 以觀 後效 ﹂ ， 對鄧 小平 留 有 餘地 。由 此 ，可 見 毛澤 東 對鄧 小平 又 愛 又 氣的 矛盾 複 雜 的 心理 和
態度 。
風雲變幻，天降大任與斯人；力挽狂瀾，匡扶大廈之將傾。或許，也正是這﹁三落三
起 ﹂ ， 成就 了 一 個偉 人 ， 成就 了 中 共 第二 代 領 導 集體 的 核 心 人物 鄧 小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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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傑出的馬克思主義者、卓越的無產階級革命家、政治家、軍事家，久經考驗的鄧小
平 ，他不 僅 是 中國 社 會主 義 改革 開 放 和 現 代 化建 設的 ﹁總 設 計師 ﹂ ，也 是 建 設 中國 特 色 社 會主 義
理 論的 創 立 者 ，他 領 導和 指引 占 世界 人口 四 分之 一 的 中 國 人民 ， 在亞 洲 大陸 這 塊 熱 土 上 開 始了 新
的 ﹁長 征 ﹂和 ﹁ 第二 次革 命 ﹂ ，極 大地 改 變了 中 國 的 面 貌 ， 推動 了 中 國 社 會文 明 的 巨 大 進 步 ， 影
鄧小平時代的中國智慧─《鄧小平和世界風雲人物》台灣版序言

響 了 中國歷 史乃至 世界 格局 的發 展 進程 ，不 愧 為 中華 民 族 乃至 世界 公認 的 二 十 世紀 人類歷 史上的

傑 出 領袖 和 最 重要 最 偉 大的 政 治 人物 。鄧 小平 卓 越 的 領 導藝 術 才能 、實 事 求是的 精 神 品 格 、 務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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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 實 和 沈 著 自 信 的 人格 魅 力 、堅 忍 不 拔 的 信 仰 追 求 ， 以及巨 大的 政 治勇 氣和 理 論勇 氣 ，不 僅 贏 得
了 中 國 人民 的 愛 戴 和 歌頌 ，同 樣 也 贏 得了 世 界 人民 的 高 度 評 價和 讚 揚 。
在國 際上 ， 鄧 小平 研 究 和 毛 澤 東 研 究 一 樣 ，幾 乎遍 及 世 界 各國 。早 在一 九 七 八 年和 一 九 八五
年 ，鄧 小平 兩 次被 美國 ︽時 代︾週 刊評 為 年度 新 聞 人物 ，倍 受 世界 矚 目 。而 國 外有 關 鄧 小平 的 生
平 傳 記 、思 想品 質 、 領 導風 格和 藝 術 ， 以及性 格 特 點 等 等的 研 究 ， 尤其 是 對鄧 小平 領 導的 中 國 改
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的研究︵也就是海外學者提出的﹁鄧小平時代﹂或﹁後毛澤東時代﹂的研
究 ︶ ，更 是 成果 累 累 ，發 表 出 版 了 很 多文 章 和 專 著 。而 且 這 些 研 究 在視 野的 廣 闊 性 、空 間 的 層 次
性 、理 論的 多元 性 上 ，都 有 了 更 深 刻 、更 客 觀 、更 理 性和 更 富 有 啟 發 性 的 成果 ，從而 具 有 相 當 的
學 術 價值 、閱讀品 位和 權威 性 。︽鄧 小平和 世界 風雲 人物 ︾一 書 ，就 是從這 個獨特的角 度 — 鄧
小平 的 外 交 風 雲和 國 際交 往 ，來展 示 鄧 小平 的 魅 力和 風 采的 。鄧 小平 的 一 生 和 許 多 世界 風 雲 人物
有 過 非同一般 的 交 往 。這 些 人中有 的 是他的 朋 友，有 的 是他的 對手 ，有 的 是他的 朋 友後來 變 成他
的 對手 ，還有 的 先 是他的 對手後來 成為朋 友。在這 些 世界 風雲 人物 中 ，不僅有 國家的 政治首 腦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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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 ， 如總 統 、首 相 ，還 有 外交 官 員 、著 名 企 業 家 、著 名 記 者 等。由 於 他 們 各自 不 同的 意 識 形 態 、
鄧小平和世界風雲人物

價值觀和世界觀，對鄧小平也就有著不同的印象和評價，他們觀察和分析問題時也因其自身的
立 場 就 難 免 有 其 侷限 性 ，甚 至 在某些 問題 上 會有 著 不 同 或者 相反 的 觀 點 ， 對此 我 們同 樣也 應 給予
尊 重 。 但是 ，有 一 點 是共 同的 或者 說不 約 而 同的 —那 就 是 他 們 無不 認 為 鄧 小平 是一 個偉 人 ，是
二 十 世 紀 成 功的 政 治家 和 傑 出 領袖 。
歷史寫作的過程，是一個學習的過程，也是一個再認識的過程。通過對鄧小平和世界風雲
人物交 往的 研 究 ，我 不 僅 再 次感 受 到鄧 小平 的 雄才 大 略，而且 更 深層 次地 感 受 到鄧 小平 在 政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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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智慧 、思 想 上 的 解放 、歷 史的 遠 見 以及實 踐的 求實 。應 該 說 ，作 為二 十 世 紀 七 十 年 代初 出 生 於
中國 大陸 內地 — 安 徽 安 慶 懷 寧 縣 ︵陳獨 秀 的故 鄉 ︶一 個鄉 村的 我 來 說 ，相 對於 我 的 父 母 兄長 來
說 ，真 是 趕 上 了 一 個好 時 代 。生 於 七 十 年 代長 於 八十 年 代工 作 於 九 十 年 代的 我 們這 一 代 ，可 以說
正 是 ﹁鄧 小平 時 代 ﹂的 受 益 者 ，更 是 ﹁鄧 小平 時 代 ﹂的 見 證 人 。我 們經 歷 過 貧 窮 與落 後 ，感 受 過
饑 餓 與荒 蕪 ，還 體 會過 封 閉 與愚 昧 ，我 們幾 乎和 共 和 國 的 ﹁ 第二 次革 命 ﹂一 起 成長 。和 父 輩 們相
比，這三十年，我們感受到了他們年輕的生命中從來沒有感受過的變化。而這變化的速度、程
度 、深 度和 廣 度 前 所 未有 空 前 絕 後 ！自 然，中國的 巨 變已經 為 世 人所矚 目 。這 裏有 表層 的 、看 得
見的 、感 同 身受 的 變 化 —城 市和 鄉 村 日 新 月異 ，生 活方 式已 與父 輩 大不 相 同 ； 但更 有 深層 的 、
不易察覺卻將輻射未來的 變化 — 社 會的 高 速 前 行 正 在逐 步 勾勒 出 二 十一 世 紀 中國 的 清 晰 輪 廓 。
毫 無疑問 ，這 一 切的 變 化 與鄧 小平的 名 字 是緊 緊 聯繫 在一 起的 。
鄧小平說﹁穩定壓倒一切﹂；鄧小平說﹁發展是硬道理﹂；鄧小平說﹁貧窮不是社會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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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鄧小平說﹁一國兩制﹂；鄧小平說﹁科技是第一生產力﹂；鄧小平說﹁教育要面向現代
化 ，面 向 世界 ，面 向 未 來 ﹂ ；鄧 小平 說 ﹁中國 永 遠 不 允許 別國 干 涉 內 政 ﹂ ；鄧 小平 說 韜光養 晦 ；
鄧 小平 說不 寫 自 己的 個人傳記 ；鄧 小平 將 他的骨 灰 撒在祖 國的 陸地和 海洋 鄧 小平 說 ﹁我 是中
……
國人民的兒子，我深情地愛著我的祖國和人民﹂ …… 這 是鄧 小平的 政治 智慧 ，這 是鄧 小平的 精 神
鄧小平時代的中國智慧─《鄧小平和世界風雲人物》台灣版序言

氣概 ，這 是 鄧 小平 的 人格 魅 力 ，這 也 是 鄧 小平 的 榜 樣 力量 ，這 個 ﹁ 打不 倒的 東 方 小 個子 ﹂就 這 樣
征服了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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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聚超群政治智慧和鬥志鬥勇的交鋒較量，再現高層罕見內幕和惟妙惟肖的歷史細節。
︽鄧 小平和 世界 風 雲 人物 ︾ 形象逼 真 地 刻 畫 了 偉 人鄧 小平 獨特 的 個性和 外交 風 采 ， 氣勢 恢 弘 ，視
野開 闊 ， 集 史料 性 、研 究 性 、可 讀 性 、趣 味 性 於 一 體 ，向 讀 者展 示 了 鄧 小平 這 個中國 改革 開 放 的
﹁總 設 計師 ﹂的 非 凡膽 識 、卓 越 才能 和 人格 魅 力 。我 相信 ，本 書 將 給 您帶 來一 次歷 史閱 讀 的 神 秘
之 旅 ，是一 次深 入 瞭 解現 代中國和 平 崛 起 、實 現 中華 民 族 偉 大 復興的 一 個 契機 。
丁曉 平
二 一 一 年三 月 於 北 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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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
　 次
鄧小平和世界風雲人物

鄧小平時代的中國智慧 ─
　 ︽鄧小平和世界風雲人物︾台灣版序言
中美關係的﹁領航人﹂／鄧小平和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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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2
中國人不忘老朋友／鄧小平和尼克森
　
02

30
美國總統說：﹁他贏得了美國人民的心。﹂／鄧小平和布希
　

46
03
戴﹁油印博士﹂帽的職業革命家和美國博士的握手／
04
鄧小平和季辛吉
　

78
鄧小平迷住了﹁三邊主義﹂的創始人／鄧小平和布里辛斯基
　

130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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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的﹁鐵娘子﹂碰到了中國的﹁鋼鐵公司﹂／
06

鄧小平和柴契爾夫人
　
150
交鋒與較量／鄧小平和赫魯雪夫
　

184
07

我們要積極向前看／鄧小平和日本天皇
　

216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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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密的戰友加同志／鄧小平和金日成
　

278
09

最早和鄧小平打交道的美國人／鄧小平和卡爾遜
　

298
10
一個美國石油大亨與﹁東方小個子﹂的握手／鄧小平和哈默
　

308
11
﹁考試﹂／鄧小平和法拉奇
　

326
12
一對一，面對面／鄧小平和華勒斯
　

348
13
目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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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小平和世界風雲人物　

0
1

中美關係的﹁領航人﹂／ 鄧小平和卡特
美國第三十九屆總統吉米 • 卡特因為任職期間毅然決然地與中國實現關係正常化而轟動世
界 ， 成為 繼尼 克 森之 後 ，最 受 中國 人民 歡 迎 的 美國 總 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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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四年十月一日，卡特出生在佐治亞州普蘭斯小鎮的懷斯醫院，其祖父、父親和外祖
父 都 是 內戰 時 期 的 軍 人 ，堪 稱 軍 人世 家 。 在二 十歲 的 時 候 ，卡 特 服 役於 美國 太平 洋 艦 隊 常 規 潛艇
﹁ 鯧魚 ﹂號 ，曾 到過 中國 青 島 。二 十九 歲 時 ，因 為 父 親 去 世 ，他 退 役回 到農 村 繼 承 父 業 ，種 植 花
生 ，開 始了 艱 苦 的 ﹁ 折磨 ﹂ 人的 農 場 生 活 。 但十幾 年的 辛 苦 沒有 白 費 ， 在母親 、妻 子 和 弟 弟的 幫
助 下 ，他 們擁有 了 三 千 一 百 英 畝的 土地 、三 處房 產和 公司 股 票 ，資 產 總 值五 百 多萬 美元 。卡 特 成
了被人們稱許的了不起的﹁普蘭斯鎮的卡特﹂。競選總統之前，卡特在三十八歲時當選為參議
員 ，四 十六 歲 時 就 當 選 為佐 治亞 州 州長 。 在一 九 七 六 年的 總 統 競 選 中 ，美國 一 家 有 名 的 報 紙 稱亞
特 蘭 大之 所 以出 名 有 以下 五 個原 因 ：一 是 已經 不 存 在的 三 黨 ，二 是可 口可樂 ，三 是 善於做 成 大

K
滿 貫的 橋牌名家 鮑比 瓊斯 ，四 是瑪 格麗特 •
米 切 爾 寫 的 名 著 ︽飄 ︾和 大名 星 蓋 博 與 費雯 麗 主 演 的
經典電影︽飄︾，第五個就是種花生的﹁鄉巴佬﹂卡特競選美國總統。卡特在一九七六年七月
十 四 日 獲 得民 主 黨 提名 ，十 月 二 日 在 大選 中獲 勝 ，一 九 七 七 年一 月 二 十 日 就 職 。卡 特 還 是 美國 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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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 第一 個用 步行 的 方 式走 進 白宮 就 職 的 美國 總 統 。
＊鄧小平選擇大年初一飛赴美國。一個國家的總統舉行正式儀式，如此隆重地歡迎另一個國家的
副總理，這在世界外交史上是極其罕見的。
一 九 七 八 年的 十二 月 十 六 日 上 午十 時 ︵華 盛 頓 時間 十 二月 十 五 日晚 上九 時 ︶ ， 對於 世界 來 說
都 是一 個值 得 銘記 的 時 刻 。中 美這 兩 個東 方 與西 方 的 大國 在長 達 三 十 年的 隔 絕 之 後 ，終 於 在一 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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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 於 建 立 外 交 關 係 的 聯合 公報 ︾中走 到了 一 起 ：一 九 七九 年一 月 一 日 ，中華 人民 共和 國和 美 利
堅 合 眾 國 互 相承 認 並建立 外交 關係 。這 是一 個影響 世界 和 未 來的 重 大消 息 。而 比這 個消 息 更 加 驚
人的 消 息 是 ，鄧 小平 還 將 訪 問 美國 。
剛剛被美國︽時代︾周刊評為一九七八年﹁世界新聞人物﹂的鄧小平訪問美國的消息一公
佈，暗殺的警報就從大洋的那一邊不斷傳來。台灣的、美國的特務組織聲稱要﹁給一點顏色看
看 ﹂ ，還 揚言 已經 收 買 ﹁ 義 大 利槍 手 ﹂ ， ﹁要 做 一 些 使鄧永 遠 難 忘 的 事情 ﹂ 。新 中國 成立 以來 ，
在 領 導 人出 訪 上 是有 過 成 功的 經 驗 和 像 ﹁克 什 米爾 公主 號 ﹂總 理 專 機 爆炸 的 慘痛 教 訓的 。為了 鄧
　中美關係的「領航人」

小平 的 安 全 ，中 美雙 方 進行 了 周 密 的 佈 置和 安 排 ，美方 甚 至 還 派出 了 ﹁空 軍一 號 ﹂總 統 專 機 進行
前期的 專 門考察 。而 此時 作為 美國總統的 吉 米 • 卡特 在聽說中方 只 派七名安 全人員 到美國來時 ，
不 禁 吃了 一 驚 。後來 他又 聽 到中方 同 意 把鄧 小平 訪 美的 安 全責 任問 題 交 由 美方 負 責 ，更 令 他受 寵
若 驚 。他感 到這 是 中 國 對美國 最 大的 信 任 ，既 受 感 動 又 感 責 任 重 大 。他 明 確 指示 聯 邦安 全局 負 責
鄧 小平 的 安 全 ，要 動 用 各方 力量 採取 一 切 措 施 ， 確保 鄧 小平 的 安 全 ﹁萬 無一 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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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天 晚上 ，正下 著 雪 。還 從 未 與鄧 小平 見 過 面 的 卡 特 ，夜 不 能 寐 ，儘 管中 美建 交 的 談 判一 直
鄧小平和世界風雲人物　

是由 他和 鄧 小平 兩 人親 自 全程 掌 握的 ， 但那 感 覺 似 乎有 ﹁遙 控 ﹂的 味 道 。 雖 然 在北 京 任職 的 伍德
科克 ︵後 來 的第 一 任美 國 駐中 國大 使 ︶曾 建 議他訪 問 中國 ， 但卡 特 已經 做 出 決定 ： ﹁ 在中國 的 一
位 最 高 領 導 人 對尼 克 森 總 統 和 福 特 總 統 的 正 式訪 問 進行 回 訪 之 前 ，我 不 準 備 去 ︵中 國 ︶ 。 ﹂眼 看
著 鄧 小平 就 要 來 了 ， 但鄧 小平 到底 是 怎 樣 的 一 個 人呢 ？夜 深 人靜 ，卡 特 仍 在 仔 細 閱 讀 美國 情 報 專
家 們為 他準 備 的 厚 厚 的 一 份 對這 個能 在 政壇 上 奇 跡 般 再 生 的 政 治家 的 分析 材 料 。他 知道 鄧 身高 四
英 尺十一 英 寸 ， 在中 國 也 只 算是一 個 小矮 個 。其 中一 份材 料 上 說 ， 在一 九 七 五 年的 一 次 政 治局 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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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上 ，當 討 論 到毛澤 東的 幾 個 提議時 ，毛澤 東要 求不 同 意 的 人站 起 來 。鄧 小平 真 的 站 起 來了 。據
說 當 時 毛 冷 冷地 瞟 了 鄧一 眼 ，開 口 說 ： ﹁因 為 我 沒有 看 見 有 人站 起 來 ， 提 議 全體 通 過 。 ﹂而 鄧這
樣 的 一 個 政 治家 在三 次 打 倒 後又 三 次 重新 站 起 來 ，這 種 大起 大落 在許 多西 方 評 論家 的 眼 裏 簡 直是
不 可 思 議 。不 僅 如此 ，卡 特 在三 個星 期 前 就 詳 細審 閱 了 所 有 接 待 計 劃 的 細 節 ，甚 至 包 括國 宴 的 功
能 表 也 不 放 過 。美國 國 務院 則發 出 了 多達 兩 千 餘張 的 特 別記 者 證 ， 以 使兩 國 關 係 史上 這 一 具 有 劃
時 代意 義的 大 事能 夠最 充 分地 為 世 人所 知曉 。
鄧小平訪美，這是新中國成立三十年來第一個訪問美國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高級領導人。
而 且 鄧 小平 把這 個日子 選 擇在一 個中華 民 族 的 傳 統 節日 ─ 春 節。 大年初一 ︵北 京時間 一九 七九
年 一 月 二 十八 日 ︶ ，按 中 國 傳 統 文 化和 中 國 人的 生 活 習 慣 ，這 一 天 可 是吉 日 良 辰 ，新 年的 第一 天
嘛 ！萬 象更 新 。 或許 鄧 小平 是有 意 這 麼 選 擇的 吧 。
因 此 ， 在歡 迎 儀 式的 致 辭 上 ，卡 特 又 特 地 加 上 了 一 句頗 有 宗 教 意 味的 話 ： ﹁新 年之 際 ， 你 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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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 慈 善的 神 靈 打開 了 所 有 的 門 窗 。 ﹂他甚 至 為加 上 這 句話 而 感 到滿 心歡 喜 。為了 準 備 和 鄧 小平 會
談 ，卡 特 還 對電視 記 者發 表 了 專 題 談話 ，為的 是 在中國 廣 播。後來 他 在回 憶 錄中 說 ，他的 這 個電
視 講 話 曾 經 在中國 反 覆 播放 ，因 此 他 在後來訪 問 中國 時 ，街 上 的 人 們一 見 面 就 認 出 了 他 。他 為此
感 到很高 興。
一九七九年一月二十九日上午，下雪的天氣突然放晴了。湛藍的天空，明媚的陽光，白宮
南 草 坪 旁 的 樹 叢 上 還 掛 著 雪 花 。 第一 次 在有 著 一 百 七 十九 年歷 史的 白宮 門 前 與美國星 條旗 並排 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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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的 五 星 紅旗 顯 得格 外 鮮 豔奪 目 。而 在七 年前 的 這 片 土 地 上 ，竟 然連 五 星 紅旗 的 印 刷品 都 很難 找
到。
令 人難 以忘 記 的 是 ，就 在一 九 七 一 年十 月 二 十 五 日 聯合 國 大會 第二 十 六 屆 會 議 以壓 倒 多數 通
過 了 恢 復中華 人民 共和 國 在 聯合 國 的 一 切合 法 權 利的 提案 ︵即 二七 五八 號決 議 ︶之 後 ， 代表 蔣 介
石 政權 的 青 天 白日 滿 地 紅的 旗 子 在當 天 降旗 之 後 ， 聯合 國 大廈 門 前 第二 十三 根 懸掛 中國 國 旗 的 旗
杆 ，卻 整 整空 置了 六 天 ，因 為 聯合 國 秘 書 處 在紐約 全城 四 處 尋 找 ，竟 然 找不 到一 面 中華 人民 共和
國的 五星 紅旗 。後來有 的 說 是從印 度 駐 聯合 國 使團的 一 本印 度 出 版的 ︽世界 知識 手冊 ︾裏 ，有 的
　中美關係的「領航人」

說 是 從 聯合 國 的 某 個華 裔 職 員 貢獻 出 自 己 在法 國 巴 黎旅 行 時 購 買 並秘 藏 的 一 本 北 京 出 版 物 上 ， 才
找 到了 五 星 紅旗 的 印 刷樣品 。這 樣 直 到十一 月 一 日 ，一 面 和 其 他 成員國 國 旗 一 樣 尺 寸的 ，長 一 點
八米 、寬 一 點 二 米 ，用尼 龍 材 料 做 成的 五 星 紅旗 ，終 於 在 聯合 國 升 起 來了 。 但據 說 這 面 五 星 紅旗
做 得 仍 然很不 標準 ，旗 幟 上 的 那 顆 大五 角 星 和 四 個 小五 角 星 的 比例 和 排 列位 置不 是真 正的 比例 ，
很不 標準 。 但這 已經 是 很不 容 易了 。據 美 聯社 常 駐 聯合 國 總 部 記 者 威 廉 奧蒂斯 在︽紐約時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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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發 表 的 文 章 說 ： ﹁共 產 主 義中國 的 五 星 紅旗 ， 今天 ︵ 十一 月 一 日 ︶ 第一 次 在 聯合 國 總 部 升 起 。
鄧小平和世界風雲人物　

這 是一 個具 有 歷 史意 義的 時 刻 。頗 有 意 思 的 是 升 旗 的 是兩 個美國 黑 人 ：二 十 四 歲 的 威 拉 德 博迪
•
和二 十 八歲的喬 治 • 鮑德 溫 。 ﹂十一 月 八日 ，新 華 社 記 者 高 梁 以 代表 團 秘 書 的 身 份率 領中國 先 遣
小組 到達 紐約 後 ， 把從北京帶 來的 標準 的 五星 紅旗 交 給了 聯合 國 禮 賓 司 官 員 ，此 後 ，中國 人自 己
製作的 五星 紅旗 在 聯合 國 高 高飄 揚。
由 此 可 見 ， 在鄧 小平 訪 問 美國 之 前 ，中 美這 兩 個國 家 的 ﹁敵 對 ﹂隔 絕 狀 態是 個什 麼 樣子 。中
國 在美國 被 ﹁ 妖魔 化 ﹂ ，中國 的 出 版 物 被 美國 當局 當 成 ﹁敵 國 宣 傳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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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九 七九 年一 月 二 十九 日 上 午十點 整 ， 白宮 迎 來了 它 來 自 東 方 的 最 尊 貴 的 客 人 。美國 總 統 卡
特和 夫 人陪 同 鄧 小平和 夫 人登上了 鋪有 紅地 毯的 賓 禮 台 。 軍樂 隊奏 響 了 中 美兩 國的 國 歌，鳴 禮 炮
十九 響 。接著 ，鄧 小平和 卡 特 並 肩走 過長 長 的 紅地 毯 ，一 起 檢閱三 軍儀 仗隊 。顯 然，鄧 小平 享 受
著 政府 首 腦 的 禮 遇 。由 於 當 時 鄧 小平 擔 任的 職 務 是 中 國 的 副總 理 ，因 此 美國 的 記 者 大發 感 慨 說 ：
一 個國 家 的 總 統 舉行 正 式儀 式 ， 如此 隆 重地 歡 迎 另 一 個國 家 的 副總 理 ，這 在世界 外 交 史上 是 極 其
罕見的 。
輿論普遍認為，在鄧小平訪美之前，還沒有一個外國貴賓受到過美國政府如此隆重的接
待。一九四六年，邱吉爾訪美時受到了美國朝野的空前歡迎，但隆重程度遠不及此次鄧小平訪
美 。其原 因 在於 ，美國 人 把邱吉 爾 當 作英 雄崇 拜 ， 但在 ﹁二 戰 ﹂已經 結 束 、邱吉 爾 已經 卸 任首 相
的 情 況 下 ，他 並不 代表 什 麼 。一 九 五 九 年 ，赫 魯 雪 夫訪 美時 也 曾 受 到了 隆 重的 接 待 。當 時 ，美國
政府 為 他安 排了 訪 問 節目 ，其 高 潮 是遊 覽迪 士尼 樂 園 ，鳥 瞰 公 路上 密 如蟻 群的 私 人轎 車 ， 以及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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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 一 天 純 粹 美國 式的 農 村 生 活 。 但在美國 人看 來 ，赫 魯 雪 夫只不 過 是一 個鄉 巴 佬 。 但鄧 小平 的 情
況 卻 與此 截 然不 同 ─ 他富有 傳奇 般 的 政治經歷 ，他 是一 位 名 副其 實 的 大國 代表和 雄心勃 勃 的 中
國 現 代 化 事業 的 開 拓者和 領 導 人 。
其實，訪問美國，一直是中國領導人的一個夙願，毛澤東曾多次表示希望到﹁美國一
遊 ﹂ 。 在抗 日戰 爭時 期的 一九 四 四 年，毛澤 東就曾 對當 時 駐 延安的 美 軍觀 察 組 組長 戴 維 包瑞 德
•
上校和 他最喜歡的外交官約翰 • 謝 偉 思 談過 ，他願 意 為促 使美國 在中國 抗戰 後的和 平 民 主 進程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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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 揮積 極 作 用 ，飛 赴 華 盛頓 拜 訪 羅斯 福 總 統 。 但後來 由 於 種 種 原 因 ，羅斯 福 沒有 下 定 決心 。新 中
國 成立 後 ，毛澤 東 在會見 美國 進 步記 者 埃 德加 • 斯諾 時 ，也 表示 願 意 到美國 密西 西 比河 裏 游 泳 。
據說 ，毛澤東 在會見安 娜 路易斯
• •斯 特 朗和 黑 人朋 友杜波 依絲 夫婦時 ，也 都曾 半認 真 半玩 笑地
表 達 過 類 似的 想 法 。
對鄧 小平 來 說 亦 是 如此 。一 九 七 八 年十一 月 二 十九 日 ，鄧 小平 在 人民 大會堂 會見 日 本 公明 黨
第七 次訪 華 團 時 ，就 對 竹入 義 勝說 ： ﹁我 現 在還 有 一 個願 望 ，就 是 想 到華 盛頓 去 ，不 曉 得能 否 實
現 。美國 人總 是 說 我 為 什 麼 不 到華 盛頓 去 ？那 裏 有 台 灣的 大 使館 ，我 怎 麼 去 。只有 中 美關 係 實 現
　中美關係的「領航人」

正常 化了 ，我 們中國 領 導 人就 可 以去 。 在國 際 事 務上 ，我 只要 完 成這 件 事就 可 以見 馬 克 思 了 。 ﹂
鄧 小平 認 為 ，這 關鍵 取 決於 美國 政府和 卡 特 總 統 的 決心了 。還 說 ： ﹁中日 關係 正常 化一 秒鐘 就 解
決了 ，中 美 關 係 正 常 化加 一 倍 ，兩 秒鐘 就 可 以 解 決 。 ﹂
而 對鄧 小平 來 說 ，這 也 是 他 第二 次 到美國 。 第一 次 到美國 是 在一 九 七 四 年四 月 ，當 時 他 作 為
中 國 代表 團 團 長 ，出 席 了 在 紐約 舉行 的 聯合 國 大會 第六 次特 別 大會 ，首 次向 世界 介 紹了 毛澤 東 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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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 ﹁三 個世界 ﹂劃 分的 理 論 ，引 起 了 全場 轟動 。整 整兩 年之 後 ，他再 次蒙 受 冤屈 ，被 撤 銷 職 務 ，
鄧小平和世界風雲人物　

中 國 也 隨之 陷入 了 深 深 的 危 機 之 中 。
而 這 次訪 美 ，是 鄧 小平 復出 後 推 進中 國 走 上 現 代 化建 設 道 路的 一 項 重 大 舉措 。 在國 內 ，他要
大 力 推行 改革 開 放 ，實 行 經 濟 體 制和 政 治體 制 改革 ； 在國 外 ，他 在尋 求和 平 友誼 之 外 ，還 要 尋 求
資 金 、 人才 、先 進技 術和 管理 經驗 ，而 更 為 重要 的 是國 家 安 全 。 在一 九 七九 年前 後 ，蘇 聯這 個超
級 大國 不 僅 通 過 本土 、而且 還 利用蒙 古和 越 南 等國 家和 地 區 ， 對中國 構 成﹁ ﹂形 包圍 圈 ，嚴 重

C
威 脅著 中國 的 安 全 。鄧 小平 知道 ，要遏 制蘇 聯的 霸權 主 義 ，靠 自 身和 廣 大 第三 世界 人民的 力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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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夠的 ，也 要 借 助 西 歐 、日 本 ，還 有 美國 的 力量 。這 或許 正 是 鄧 小平 選 擇 大 年初 一 飛 越 太平 洋 的
真正目的 。
據說，大年初一這天，北京的天氣很冷，一大早就下起了小雨。早上八點，鄧小平和夫人
卓琳 與前來送行的李先念 、王震 、余秋里 、耿 等一一 握手告 別，並在擁 抱了他的 小孫女 後，登
上了波音七 ○ 七飛 機 。按預定時間 ，飛 機將於 八點三 十 分起飛 。送行儀 式結 束 後 ，飛機 在跑道上
徐 徐 滑行 。 然而 就 在這 個時 候 ， 氣象部 門 傳 來 上 海虹 橋 機 場 有 大風 大雨 天 氣的 預 報 ，能 見 度 下 降
到一 公里 以 內 ，根 本 不 符合 飛 行 起 降的 一 點 五 公里 能 見 度 標準 。飛 機 不 能 起 飛 ，而 李 先 念 等 領 導
人 仍站 在那 裏 向 已經 滑行 的 飛 機 揮 手 。怎 麼 辦 ？有 人建 議讓 李先 念 等 領 導 人回屋 內 與鄧 小平 一 起
休息 ， 等起 飛 條件 符合 了 再 搞 一 次送行 。看 著 窗 外 風雨 中 送行 的 老 戰 友 們 ，鄧 小平 覺 得不 能 讓 他
們一 起 在這 裏 等下 去 了 ，就 說 ： ﹁我 們的 飛 機 先 滑行 出 去 ，讓 他 們都 離 開 後 ，我 們 在 跑道 上 轉 一
圈 ，再 回 停 機 坪 來 等候 。 ﹂ 等送行 的 人 們走 後 ，鄧 小平 說 ： ﹁我 們就 不 下 飛 機了 。 ﹂ 等了 半 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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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 後 ，上 海方 面 的 消 息 說 ， 氣象 條件 還 不 夠 。 但 如果 再 長 時 間 這 樣 等下 去 就 會 影響 既 定 的 訪 美
行 程 。怎 麼 辦 ？一 方 面 是 領 導 人的 安 全 ，一 方 面 是 第一 次訪 美的 計 劃 安 排不 能 取 消 。就 在 大家 猶
豫 不 決的 時 候 ，鄧 小平 斬 釘截 鐵 地 下 了 命令 ： ﹁起 飛 ！ ﹂
專 機 飛 臨上 海後 ，能 見 度 仍 然只有 一 公里 。而 上 海是必 須 要 降落 加 油 的 地 方 ，要 不 然就 沒法
飛 越 太平 洋 。再 說 ，還 有 兩 個美方 派來的 空 軍飛 行 員要 在上 海 登機 領航 。飛 機 在經 驗 豐 富 的 徐柏
齡 機長 穩 健地 操作下 徐徐降落了 。可 就 在輪子 放下 快接近 跑道的 時 候 ，徐柏齡發 現有 一 隻輪子 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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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 了 跑道 之 外 ， 如果 這 只 輪子 落 到草 地 上 ，飛 機 就 會出 現 事故 ， 後果 不 堪 設 想 。就 在即 將 著 地 的
一 瞬間 ，徐柏 齡 迅 速 將 飛 機 拉 了 起 來 。 第一 次降落 失 敗了 。 大家 更 為 鄧 小平 擔 心 。 但鄧 小平 繫 著
安 全帶 ，非 常 沈 著 。飛 機 在機 場 上 空 盤 旋 了 一 圈 後 ，徐柏 齡 鎮靜 自 如地 操作著 第二 次降落 。這 一
次 ，終 於 成 功了 ！飛 機 原 定 在上 海停 留 一 個 小時 ， 但由 於 天 氣原 因 耽誤 了 時 間 ，飛 機加 滿 油 後 ，
鄧 小平 就 要 求機 組 抓緊 起 飛 趕 路 。經 過 十五 個 小時 的 飛 行 ︵中 途 在阿 拉 斯 加 的 安 科 雷 奇空 軍 基地
停 留 一 個 小 時 ︶ ，於 二 十九 日 凌 晨 四 時 半 ︵美 國 當 地 時間 二 十八 日下 午 三 時 半 ︶飛 抵華 盛頓 安 德
魯 斯空 軍基地 。
　中美關係的「領航人」

窗 外 ， 白雪 皚 皚 ， 彩旗 獵 獵 ，五 星 紅旗 和 星 條旗 在歡 迎 的 人群 中 隨風飄 揚 。
＊卡 特 說 ： ﹁ 我 們 已 經 有 十 四 位 領 導 人 訪 問 過 中 國 ， 你 是 第 一 位 訪 問 美 國 的 中 國 領 導 人 ， 在 這 方
面美國占了便宜，十四比一。﹂
這 是卡 特 和 鄧 小平 的 第一 次見 面 。 在檢 閱 儀 仗隊 後 ，卡 特 總 統 在致 詞 中 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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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 年開 始了 有 意 義的 我 們兩 國 關 係 的 正 常 化 ， 今天 我 們又 邁 進了 一 步 我 們期 望 ，這 種
鄧小平和世界風雲人物　10

……
正 常 化能 幫 助 我 們一 同 走 向 一 個多 樣 化的 和 平 世界 。
﹁ 副總 理 先 生 ， 昨天 是舊 曆 的 春 節 ，是 你 們的 新 年的 開 始 ，是 中 國 人民 開 始新 的 歷 程 的 傳 統
的 日 子 。我 聽說 ， 在這 新 年之 際 ， 你 們向 慈 善的 神 靈 打開 了 所 有 的 門 窗 。這 是忘 記 家 庭 爭 吵的 時
刻 ，也 是 團 聚 與和 解的 時 刻 。 對於 我 們兩 國 來 說 ， 今天 是 團 聚和 開 始新 的 歷 程 的 時 刻 ，是 久已 關
閉的 窗 戶 重新 打開的 時 刻 。 ﹂
緊 接 著 鄧 小平 致 答詞 。這 是 中 國 領 導 人首 次 在 白宮 致 詞 。鄧 小平 說 ： ﹁中 美關 係 正 常 化的 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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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遠 遠 超 出 兩 國 關 係 的 範圍 。位 於 太平 洋 兩 岸 的 兩 個 重要 國 家 發 展 友好 合 作 關 係 ， 對於 促 進 太平
洋地區和世界和平，無疑是一個重要的因素 ……
﹁世界 人民 的 當 務之 急 ，就 是要 加 倍 努 力維護 世界 和 平 、安 全和 穩 定 。我 們兩 國 有 不 可 推 卸
的責任，要通過共同的努力對此做出應有的貢獻 ……
﹁中美關係正處在一個新的起點，世界形勢也在經歷著新的轉折。中美兩國是偉大的國
家 ，中 美兩 國 人民 是偉 大的 人民 。兩 國 人民 的 友好 合 作 ，必 將 對世界 形勢 的 發 展 產 生 積 極 深 遠 的
影響 。﹂
歡 迎 儀 式結 束 後 ，卡 特 和 鄧 小平 並 肩走 進 白宮 。他 們站 在 白宮 的 陽 台上 向 人 們 揮 手致 意 ， 攝
影記 者 們紛 紛搶 拍 下 了 這 個經 典 的 歷 史 鏡頭 。
路上 ，卡 特和 鄧 小平 談笑風生 。
卡 特 說 ： ﹁一 九 四九 年四 月 ，我 作 為一 名 年輕的 潛艇 軍官 ，曾 在青 島 待 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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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青 島 嗎 ？ ﹂鄧 小平 笑著 說 ， ﹁當 時 我 們的 部 隊 已經 包圍 了 那 座 城 市 。 ﹂
跟 在身 後的 總 統 安 全 事務助 理 布里 辛 斯 基 開玩 笑說 ： ﹁那 你 們早 就 認 識 了 。 ﹂
大家 都 笑了 起 來 。
走 進 內閣 會 議室 ，雙 方 進入 實 質性 談 判 。雙 方 代表 在 內閣 會 議室 的 一 張 長 桌 邊 落 座 。美方 參
加 的 有 ：卡 特 、蒙 代爾 、萬 斯 、 布里 辛 斯 基 、 伍德 科克 、理 查 德 •
霍 爾 布魯 克和 米 歇爾 •
奧克森
伯格 。中方 參加 的有 ：鄧 小平 、方毅 、黃 華 、柴 澤 民 、章 文晉 、浦壽 昌 、彭 迪 、衛永 清和 外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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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 大司 副司長 朱 啟 禎 、國 際 條法 司 副司長 冀 朝 鑄 。
賓 主 間 的 談 判 是 在幽 默中 開 始的 。
卡 特 說 ： ﹁我 們已經 有 十 四 位 領 導 人訪 問 過 中 國 ， 你是 第一 位 訪 問 美國 的 中 國 領 導 人 ， 在這
方面 美國占了便宜 ，十四比一 。﹂
鄧 小平 說 ： ﹁有 好 客 傳 統 的 中 國 歡 迎 你 們多占 便 宜 。我 現 在就 邀 請 閣 下 、 副總 統 蒙 代爾 、國
務卿萬 斯和 安 全 事務助 理 布里 辛 斯 基 以及其 他 美國 朋 友訪 華 。 ﹂
11　中美關係的「領航人」

卡 特 風 趣 地 說 ： ﹁ 如果 所 有 這 些 人都 接 受 你的 邀 請 ，我 這 裏 就 沒 人工 作 了 。作 為 總 統 ，我 首
先 表 示 接 受 邀 請 ，讓 其 他 人 等一 等 ， 以後再 去 。 ﹂
＊鄧小平以詼諧幽默的語氣對記者們說：﹁我們無所不談，上至天文，下至地理。﹂
在會談一開始的時候，喜歡抽煙的鄧小平就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包香煙，禮貌而又幽默地問
道 ： ﹁ 白宮 可 不 可 以吸 煙 ？美國 國 會有 沒有 通 過 一 條 在 會 談中禁 止 吸 煙的 法 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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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 特 正 在整 理 會 談的 發 言 提綱 ， 聽 鄧 小平 這 麼 一 說 ，就 笑起 來 了 ，說 ： ﹁ 沒有 。只要 我 當 總
鄧小平和世界風雲人物　12

統 ，他 們就 不 會通 過 這 樣 的 法 律 。 你 知道 嗎 ？我 的 佐 治亞 州 種 植 了 大量的 煙草 。 ﹂
聽了 這 一 回 答 ，鄧 小平 也 開 心地 笑了 ，就 勢 點 著 了 一 支 ﹁ 熊 貓 ﹂牌 香 煙 ， 悠 然自 得地 吸了 起
來 ， 然後 對卡 特 說 ： ﹁ 你準 備 好 了 ， 你先 講 。 ﹂
卡特按照準備的提綱開始小心謹慎地講起了關於世界事務的觀點，講到了亞洲和世界的穩
定 ，講 到了 蘇 聯 軍 事 力量的 迅 速 增 長 以及 美國 在世界 事 務中的 作用 。後來 ，卡 特 回 憶 說 ： ﹁鄧 身
材矮 小 ，坐 在 內閣 會 議室 的 一 把 大椅子 上 ，幾 乎看 不 到他這 個 人了 。他 在出 神 地 聽我 講 話 。他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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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連三 地 抽著 煙，睿 智而 明 亮的 眼 睛 常 常 東轉 西 看 。當 譯 員 把我 的 話 譯 給他 聽時 ，他時 而發 出爽
朗 的 笑聲 ，時 而 對其 他 中國 人員頻 頻 點 頭 。 ﹂
卡 特 講 完 後請 鄧 小平 談 談他的 看 法 。
鄧 小平 說 ，我 們的 看 法 是 世界 很不 安 寧 ，毛澤 東和 周 恩 來 很 久 以前 就 指出 了 存 在著 戰 爭的 危
險 。他說 ，中華 人民 共和 國 不 想 打 仗，中國 人需 要 很長 的 和 平 時 期 來實 現 全面 的 現 代 化。發 動 戰
爭的 很可 能 不 是蘇 聯就 是 美國 。中國 領 導 人一 向 認 為 ，蘇 美這 兩 個位居 支 配 地 位 的 國 家 十之 八九
會擴 大他 們的 影響 。幾 年來 ，中國 人開 始意 識 到 ， 對他 們來 說 ，來 自 美國 的 危 險 越 來 越 小 ，更 可
慮 的 是蘇 聯 。 第三 世界 和 第二 世界 國 家 有 必 要 聯合 起 來反 對霸權 主 義 ，這 一 反 霸的 統 一 戰 線 坦 率
地 講 也 包 括美國 在 內 。中 美之 間 有 許 多共 同 點 ， 對 付蘇 聯 稱 霸世界 ，美國 理 所 當 然是一 支 重要 力
量 ， 但美國 在處 理 這 些 問 題 時 從 自 己所 負 責 任的 角 度 來 說 ，有 某 些 不 足 之 處 。
但會 談中 ，兩 人一 致 認 為 ， 如果 中 美 聯合 行 動 對 付蘇 聯 ，那 將 是一 個嚴 重的 錯 誤 ， 只 會 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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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孤立蘇 聯 人。
第一次會談進行了一小時二十分鐘。會後，鄧小平在國務卿萬斯的陪同下用完工作午餐
後 ，來 到 白宮 外 交 接 待 廳 。這 時 ，守 候 已 久的 記 者 們 蜂擁 而 上 ，紛 紛 詢問 鄧 小平 與卡 特 談了 些 什
麼 問 題 。鄧 小平 沒有 像有 些 領 導 人 拒絕 記 者 說 ﹁ 無可 奉 告 ﹂之 類的 客 套 話 ，而 是 以他特 有 的 詼 諧
幽 默的 語 氣 對記 者 們說 ：
﹁我 們 無所 不 談 ，上 至 天 文 ，下 至 地 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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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 者 們被 新 中 國 的 領 導 人 如此 鮮明 而 又 高 明 睿 智的 回 答感 到震 驚 ， 並 對鄧 小平 如此 的 幽 默和
靈敏發 出由衷的 讚嘆 。
下午，卡特和鄧小平的第二次會談繼續進行。著重談的是與蘇聯有關的國際局勢問題。最
後 ，鄧 小平 要 求卡 特 讓 顧問 與助 手 們離 開 ，兩 人從 內閣 會 議室 走 到總 統 的 橢 圓 形辦 公室 。鄧 小平
向 卡 特透 露了 一 個中國 政府的 高 級 機密 計劃 ， 並請 問 卡 特有 什麼 意 見 。這 個計劃 就 是 ─ 中國越
過 邊界 去 給越 南 一 次懲 罰性的 打擊 。鄧 小平 告 訴 卡 特 ： ﹁中國 很想讓 那 些 狂妄的 鄰 國 知道 ，它 們
13　中美關係的「領航人」

要 是 對中國和 本地 區 其 他國 家搗 亂 ，那 是不 會不 受 到懲 罰的 。 ﹂
下 午的 會 談持 續 了 兩 個半 小時 。
＊在﹁全世界大多數人都睜大眼睛注視的宴席﹂上，鄧小平說：﹁如果對政治上東山再起的人設
立奧林匹克獎的話，我很有資格獲得金牌。﹂
珍貴的雲石雕刻的大壁爐，四壁裝飾著英國橡木鑲板，豪華，典雅。這就是號稱白宮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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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 的 宴 會廳 。 雖 然它 的 規 模跟 能 容 納 五 千 賓 客 的 中國 人民 大會堂 的 宴 會廳 相 比 是 小了 些 ，只有
鄧小平和世界風雲人物　14

一 百 四 十 個 舒適 的 座 席 。 但 今天 ，就 是 美國 的 知名 人士 和 社 會名 流 、 大企 業 家 和 明星 也 沒有 資 格
走 進來 參加 這 個宴 會 。這 次宴 會由 中國 中 央電視 台和 美國 三 大電視 網 同 時 實 況 轉 播，被 人 們稱之
為 ： ﹁ 全世界 大多數 人都 睜 大眼 睛 注 視 的 宴 席 ﹂ 。
在這個卡特總統和夫人為鄧小平和夫人卓琳舉行的盛大國宴上，特別令人吃驚和注目的
是 ， 在華 盛頓 寒 冷的 冬 天 裏 ， 白宮 的 這 個宴 會廳 四 周 裏 竟 然 盛開 著 紅色 和 粉 紅色 的 山 茶 花 。這 一
別致 的 裝 飾 使宴 會廳 裏 充 滿 了 春 天 的 氣息 。原 來 ，卡 特 總 統 為 這 次宴 會 是頗 花 了 一 番 心思 的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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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五百株山茶花是特意從卡特的故鄉佐治亞州運來的。而且在宴會桌上還特意擺放了中國竹
筷 ， 功能 表和 座 位 牌 也 是由 精 通 中國 書 法 的 美籍華 人用 中英 文 書 寫 的 。這 些 細 緻的 安 排 ，顯 示 了
主 人的 匠 心 獨運 ，反 映了 卡 特 總 統 及其 政府 對鄧 小平 的 高 度 敬 意 。
卡 特 首 先 祝 酒 。他 說 ： ﹁ 在爭取 自 由 的 革 命 中 誕 生 的 美國 是一 個只有 兩 百 年 獨立 歷 史的 年輕
國 家 ， 但是我 們的 憲 法 是 世界 上 最 古 老 的 、 仍 在生 效 的 成文 憲 法 。有 四 千 年文 字 記 載 歷 史的 中國
文 明 是世界 上最 古 老 的 文 明 之 一 ， 但是 ，作 為一 個現 代國 家 ，中國 還 很 年輕 。我 們能 夠互 相學 到
很多東西 。﹂
鄧 小平 在宴 會上 用 祝 酒 辭 的 形 式 ，宣 佈 了 此 次中 美 會 談中的 一 個突 破 ，將反 霸 內容 寫 進了 即
將發 表 的 聯合 公報 中 。鄧 小平 說 ： ﹁我 們兩 國曾 經 在三 十 年間 相互 處 於 隔 絕和 對立 的 狀 態 ，現 在
這 種 不 正常 的局 面 終 於 過 去 了 。我 們兩 國 社 會制度 不 同 ，意 識 形 態不 同 。 但是 ，兩 國 政府 都 意 識
到 ，兩 國 人民 的 利益 與世界 和 平 的 利益 要 求我 們從國 際 形勢 的 全局 ，用 長 遠 的 戰 略觀 點 來看 待 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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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 關 係 。正 是因 為這 樣 ，我 們順 利達 成了 實 現 關 係 正 常 化的 協 定 。不 僅 如此 ，還 在關 於 建 交 的 聯
合 公報 中莊 嚴地 作出 承 諾 ， 任 何一 方 都 不 應 當 謀 求霸權 ， 並且 反 對 任 何其 他國 家 或國 家 集團 建 立
這 種 霸權 的 努 力 。這 一 承 諾 既 約 束 了 我 們自 己 ，也 使我 們 對世界 的 和 平 和 穩 定 增 添 了 責 任感 。我
們相 信 中 國 人民 和 美國 人民 的 友好 合 作 ，不 僅 有 利於 兩 國 的 發 展 ，也 必 將 成為 維護 世界 和 平 和 促
進 人類 進 步的 強 大因 素 。 ﹂
宴 會 上 ， 鄧 小平 始終 談 笑 風 生 。當 美 國 著 名 歌星 雪 莉 •
麥 克 萊 恩 對鄧 小平 個 人的 經 歷 表 示 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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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 ，來 到鄧 小平 面 前 說 ： ﹁ 副總 理 閣 下 ，我 對 你的 個 人經 歷 極 感 興趣 。 ﹂
鄧 小平 風 趣 地 對她 說 ： ﹁ 如果 對 政 治上 東 山 再 起 的 人設 立 奧 林 匹 克 獎 的 話 ，我 很有 資 格 獲 得
金牌 。﹂
在場的 人聽了 都齊聲 喝 彩 。
宴會上，鄧小平對卡特大談中國的生活和國家的面貌正在發生變化。兩人還就傳教士的問
題 發 生 了 心平 氣和 的 爭 論 。卡 特 跟 鄧 小平 談起 了 從 小就 對 到中 國 去 的 基 督 教 傳 教 活動 很感 興趣 ，
15　中美關係的「領航人」

說 ： ﹁ 在我 小時 候 ，當 海軍的 舅 舅 常 去 中國的 港 口 ，就 給我 們寫信 描繪 中國 。回國 休假 的 傳 教 士

放 了 有 關 在中國 傳 教 的 幻 燈片 。 ﹂
鄧 小平 說 ： ﹁是的 ， 美國 與其 他西 方 國 家 的 傳 教 士 深 入 到了 中 國 的 內地 。 在我 們老 家 四 川 也
能 看 到他 們的 足 跡 。 ﹂
卡 特 說 ： ﹁我 把母 親 給我 的 零 用 錢一 分一 分 節 省下 來 ，去 看 這 些 傳 教 士 播放 的 幻 燈片 。看 後
使我 懂 得了 把中國 人看 做 朋 友 。懂 得中國 需 要 醫 院 、食品 和 學 校 ，需 要 懂耶 穌基 督 是 救世 主 的 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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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 。我 們都 把這 些 傳 教 士 看 成是傑 出 的 人 。 ﹂
鄧小平和世界風雲人物　16

對此，鄧小平表達了不同的看法：﹁許多傳教士到中國去，只是為了把東方的生活方式改
變為西方的生活方式。當然，他們當中也有一些是好的。他們開辦的一些醫院和學校至今都還
在。﹂
﹁那 我 們可 以再 派傳 教 士 去 中 國 佈 道 嗎 ？ ﹂卡 特 試 探著 問 道 。
鄧 小平 明 確地 回 答說 ： ﹁現 在時 代不 同 了 ，儘 管我 們主 張 信 仰 宗 教 的 自 由 ， 但是我 們不 贊 同
恢 復 任 何外國 人 到中國 傳 教 的 活動 。中國 的 基 督 教 協 會也 贊 同 我 的 意 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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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 兩 人又 從宗 教 談 到台 灣問題 。鄧 小平 坦 誠地 說 ： ﹁中國 是願 意 用和 平 的 方 式 解 決台 灣問
題 的 。 但我 們不 會 把自 己的 手腳 捆綁 起 來 ，那 樣反 而 不 利於 台 灣問 題 的 和 平 解 決 。 ﹂
宴 會結 束 後 ，鄧 小平 和 夫 人 在卡 特 夫 婦 及女 兒艾 米 的 陪 同 下 ，出 席 了 在甘 迺 迪 中 心 舉行 的 一
場 耗資 五 十 萬 美元 的 文 藝 晚會 。這 是一 家 石 油 公司 資 助 舉辦 的 ，堪 稱卡 特 總 統 任期 內最 盛 大的 一
次 活動 。這 家 石 油 公司 或許 就 是看 好 了 中 國 這 個有 著 巨 大 潛 力的 市 場 ，也 想 藉 鄧 小平 訪 美 來 給自
己做廣告 。
晚會上 ，許 多 美國 明星 都 參加 了 演 出 。整 個 晚會 在美國 著 名 節目 主 持 人安 娜 威尼斯勒的主
•
持 下 高 潮 迭 起 ，精 彩 紛呈 。 像著 名 的 鋼 琴 家 魯 道 夫 •
塞 金 、 歌唱 家 和 六 弦 琴 演 奏 家 約 翰 •
丹佛的
表 演 令 人 陶醉 ，而 世界 著 名 華 裔 建 築 大師 貝 聿 銘 、 美國 宇 航 員 ︵即 太 空 人 ︶格倫 也 為 迎 接 中 國 客
人 罕見 地 登台表 演 。據 說 主 辦 者 獲 悉 鄧 小平 愛 好 籃 球 ，還 特 地 安 排了 哈萊 姆 環 球遊 覽職 業 文 娛球
隊 的 籃 球表 演 ，博 得全場 喝 彩 。最 後一 個 節目 是一 群 天 真 活潑的 美國 兒童唱 起 了 中國 歌曲 ， 使 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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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達 到高 潮 。鄧 小平 夫 婦和 卡 特 夫 婦愉 快 地 登台和 演 員 們見 面 。鄧 小平 動 情 地 擁 抱親 吻唱 中 國 歌
曲 的 小演 員 們的 場 面 更 是感 人 ，場 上 的 所 有 觀 眾 都 報 以熱 烈的 掌 聲 ，許 多 人被 中 美 友好 的 熱 烈 氣
氛所 感 染 ，流 下 了 激 動 的 淚 水 。 隨後 ，鄧 小平 和 卡 特 在 全場 兩 千 名 觀 眾 的 歡 呼聲 中站 到舞 台 中 央
緊 緊 握 手 ，耀 眼 的 舞 台 燈光 和 熱 烈的 歡 呼聲 彙 成了 一 個歡 樂 的 海洋 ，他 們的 手 久 久地 久 久地 握 在
了一起。
後來 卡 特 在他的 回 憶 錄裏 滿 懷 深 情地 寫 道 ： ﹁ 在正 式的 祝 酒 詞 和 私 下 的 談話 中 ， 人 們都 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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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一 樣沈 浸 在歡 樂 的 氣 氛裏 ， 似 乎有 意 要 打破 往 往 使這 種 場 合 氣 氛沈 悶 的 正 式的 外 交 客 套 。我 特
別高 興的 是 ，看 到國 務院 的 中國 專 家 們迫 不 及待 地 當 面 探問 他 們 以畢生 精 力研 究 的 這 個國 家 的 歷
史和 現 代的 風俗 習 慣 的 第一 手材 料 。 ﹂
在一 九 七九 年一 月 二 十九 日 卡 特 的 日 記 中 ，卡 特 記 載 了 當 天 與鄧 小平 在一 起 的 情景 ： ﹁ 在甘
迺 迪 中 心看 了 一 場既 輕鬆 又 精 彩的 演 出 。表 演 結 束 後 ，鄧和 我還 有 他的 夫 人卓 琳女 士 、羅莎 琳和
艾 米 ︵ 卡 特 的 夫 人和 女 兒 ︶一 起 走 上 舞 台 同 演 員 見 面 。當 鄧 擁 抱美國 演 員 ，特 別 是 在擁 抱唱 了 中
17　中美關係的「領航人」

國 歌曲 的 兒童 演 員時 ，流 露了 真 誠的 感 情 ，令 全場感 動 。他 吻了 許 多 兒童 。後來記 者 們報 導說 ，
許多觀眾流下了感動的眼淚。一直強烈反對同中國建交的參議員拉克澤爾特在看了這場演出後
說 ：我 們被 他 們 打 敗了 ─ 誰也 沒法 對唱 中 國 歌的 孩 子 們 投反 對 票 。鄧和 他的 夫 人看 來 真 的 愛 人
民 ；他 確實 令 在場 的 觀 眾 和 電 視 觀 眾 傾 倒 。 ﹂卡 特 還 說 ： ﹁也 許 因 為 他 充 滿 活 力和 個子 矮 小 ， 鄧
那 天 晚上 成了 艾 米和 別的 兒童 最 喜 歡 的 人 ，而 且 看 來 這 種 感 情 是雙 方 面 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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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主流電視的黃金時間變成了﹁鄧小平時間﹂。﹁鄧小平旋風﹂吹遍美利堅。
鄧小平和世界風雲人物　18

在華 盛頓 ，鄧 小平 同 卡 特 總 統 共 進行 了 三 次 會 談 。
第三 次 會 談是一 月 三 十 日 早 上 九 點 在總 統 的 橢 圓 形辦 公室 裏 進行 的 ，其 實 也 就 是 在鄧 小平 和
卡 特 兩 個 人之 間 進行 的 。鄧 小平 只帶 了 翻 譯冀 朝 鑄 。這 次卡 特 說 話 就 不 像 昨天 會 談時 那 樣 小 心謹
慎了 。他 大聲 宣 讀 了 一 張 自 己 手中的 便 條 ， 扼要 地 提出 了 他不 贊 成中國 人 進 軍越 南 的 理 由 。 然後
將這 張 便 條交 給鄧 小平 。
鄧小平堅定地談起了越南入侵柬埔寨是個嚴重的問題，是蘇聯戰略部署的一部分。他還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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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 鈴﹂來 形象地 比 喻蘇 聯一 頭 通 過 越 南 搞 印 支 聯 邦，一 頭 通 過 阿 富 汗 、 伊朗 、印 度 直接 南 下 波
斯 灣的 這 種擴張 稱霸的 野 心 。鄧 小平 說 ，就 是從最 壞的 方面 考慮 ，中國也 頂 得住。他強 調說 ， 如
果 中國 採取 行 動 ，不 用 多 久中國 軍隊 便 會撤 退的 。而 這 一 行 動 的 結 果 將 是有 益 的 ，而 且 可 能 會長
期起作用。
之後，鄧小平和卡特走出橢圓形辦公室，繼續參加內閣會議室的會談。雙方就最惠國待
遇 、互 派留 學 生 以及關 鍵 的 台 灣問 題 進行 了 兩 個多 小時 的 談 判 。因 為 當 時 美國 國 會正 在辯 論台 灣
問題 ，一 些 議員甚 至 為此發 火 ，所 以卡 特 希望 鄧 小平 能 在訪 美期 間的 公開場合 談 到台 灣問題 時 ，
最 好 用 上 ﹁和 平 方 式 ﹂和 ﹁ 耐 心 ﹂這 兩 個詞 語 。
但鄧 小平 早 已 胸有 成 竹。他說 ，美國 可 以為 中國和 平 解 決台 灣問題 做 出 貢獻 ，希望 美國和 日
本規 勸 台 灣 談 判 ，而 不 是去 做 不 利於 台 灣問 題 和 平 解 決的 事 。他還 強 調說 ： ﹁我 們不 贊 成向 台 灣
出 售 任 何武 器 ，過 了 今 年 ， 以後向 台 灣出 售 任 何武 器時 貴 國 政府 都 要 慎 重 。我 們不 贊 成 你 們向 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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灣出 售 任 何武 器 。 ﹂
會談結束後，鄧小平和卡特從總統辦公室走進被稱作﹁總統花園﹂的玫瑰園，與記者見
面 。當 記 者 們問 他 們會 談取 得什 麼 成果 時 ，卡 特 說 ： ﹁ 副總 理 明 天 還 要 和 我 們見 面 ，簽 署 即 將 達
成的 一 些 協 定 。我 們的 討 論是深 遠 、坦 率 、 誠懇 、親 切 而 和 諧的 ，極 其 有 益 和 有 建 設 性 的 。 ﹂
當 他 們 在記 者 們的 鏡頭 前 握 手時 ，鄧 小平 興奮地 說 ： ﹁現 在兩 國 人民 都 在 握 手 。 ﹂
鄧 小平 的 話 深 深 地 感 動 了 卡 特 ，也 感 動 了 記 者 們 。他 們的 手 握 得更 緊 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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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 小平 在 美國 的 八天 時 間 裏 ， 在華 盛頓 除 了 和 卡 特 ，還 和 美國 國 會 參眾 兩 院 的 領 導 人 進行 了
會 晤 。三 十日 中 午， 在國 會 大廈 的 參 議院 會 議廳 裏 ，鄧 小平 與八十五 位 參 議員共 進 午餐 ，邊 吃邊
談 。下 午 ，鄧 小平 出 席 了 眾 議院 的 茶 會 ， 與眾 議院 的 領袖 和 議 員 們喝茶 會 談 。他 們就 台 灣問 題 、
中 美貿 易問 題 、南 北 朝 鮮問 題 等 進行 了 交 談 ， 第一 次 勾畫 了 ﹁一 國 兩 制 ﹂的 構 想 ，獲 得了 議員 們
的 普 遍 稱讚 。 在這 象徵 著 美國 民 主 制 度 的 國 會山 上 ，那 些 自 以為 是見 多了 世 面 的 議員 們 ， 在 舉行
午餐 會 、茶 會時 ，竟 然紛 紛 拿著 以鄧 小平 肖 像為封 面 的 ︽時 代︾周 刊， 列隊 等候 與鄧 小平 握手 ，
19　中美關係的「領航人」

請 他 簽名 留 念 。因 為 鄧 小平 剛 剛被 該 刊評 為 ﹁一 九 七 八 年的 風 雲 人物 ﹂ 。
晚上 ，鄧 小平 參觀 了 美國 國 家 藝 術 館 ， 並發 表 了 講 話 ，強 烈譴 責 蘇 聯支 援越 南 大規 模 侵 略柬
埔 寨 。他 說 ，中國 將 始終 支 援遭 受 壓 迫 和 侵 略的 國 家 和 民 族 反 對霸權 主 義者 的 正 義鬥 爭 ， ﹁中國
雖 然 很窮 ， 力量有 限 ， 但是 ，我 們將 堅 決履 行 我 們的 國 際主 義 義 務 ，我 們甚 至 將 毫 不 猶豫 地 承 擔
必 要 的 犧 牲 以維護 國 際正 義和 世界 和 平 與穩 定 的 長 遠 利益 。 ﹂
一月三十一日，鄧小平和卡特的內閣成員共進早餐後，前往林肯紀念堂獻了花圈，並參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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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史密 森 氏航 空 和 宇 航 博 物 館 。接 著 到 布萊 爾 大廈 接 受 了 費城 坦 普 爾 大學 授予的 榮 譽法 學 博 士 學
鄧小平和世界風雲人物　20

位 。中 午，鄧 小平 還 在這 裏 與十一 名 美國著 名 新 聞工 作者 共 進 午餐 ，再 次 呼 籲中 、美 、日和 西 歐

以及 世界 其 他 國 家 應 聯合 起 來 反 對蘇 聯的 霸權 主 義 。
一 月 三 十一 日 下 午 ，鄧 小平 在 布萊 爾 大廈 又 會見 了 美國 廣 播電 視 界 記 者 。 然後和 卡 特 一 起 前
往 白宮 簽 署了 中 美科技 合 作 協 定和 文 化協 定 等文 件 。簽 字 之 後 ，卡 特 總 統 首 先 致 詞 ，宣 佈 不 久的
將 來 美國 將 在上 海和 廣 州 開 設 領 事館 ，中 國 將 在休 士 頓 和 舊 金山 開 設 領 事館 。同 時 ，數 百 名 中 美
學 生 將 到 對方 大學 進修 學 習 。鄧 小平 在致 詞 時 說 ： ﹁我 們 剛 剛完 成了 一 項 有 意 義的 工 作 ， 但這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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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個結束，而是一個開始 …… ﹂
晚上 ， 鄧 小平 在 中 國 駐 美 聯 絡處 舉行 盛 大的 答謝 宴 會 ， 到 會的 人超 過 了 預 定 人數 ， 大廳 裏 擠
得 水 泄不 通 。為 鄧 小平 致 詞 作翻 譯的 費 斐女 士 幾 乎站 不 上 臨時 搭 就 的 講 台 。 人 人希望 與鄧 小平 碰
杯 、說 句話 、搶 拍 個 鏡頭 ， 氣 氛熱 烈感 人 。
在離開華盛頓前，鄧小平和卡特在白宮親切擁抱告別。鄧小平與卡特的會談是以吸煙開始
的 ，告 別也 是 以吸 煙的 話 題 結 束的 。卡 特 對鄧 小平 說 ： ﹁只要 不 影響 你的 健 康 ，歡 迎 你明 年 到我
的 家 鄉 佐 治亞 ， 在那 裏 我 可 以讓 你品 嘗 到幾 種 最 優 良 的 煙葉 。 ﹂
鄧小平手裏夾著一支煙，笑著說：﹁儘管我離不開煙，但我的醫生向我保證我不會得癌
症。﹂
一九七九年二月一日，中美聯合公報發表。這天早上，鄧小平在出席了美國政府舉行的簡
短歡 送儀 式 ─鳴 禮 炮十九 響 ，檢閱儀 仗隊 ─之 後 ，乘 專 機前 往著 名 的 工 業 汽車城亞 特蘭 大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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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 休 斯 頓 和 西 雅圖 等有 ﹁ 美國 陽 光 地 帶 ﹂之 稱的 南 部 城 市 參觀 訪 問 。他懷 著 極 大的 興趣 參觀 了 福
特 汽車 公司 、休士 頓 國 家 宇 航 中 心 、波 音 公司 ， 並 在休士 頓 結 識 了 著 名 的 世界 石油 大亨 亞 蒙 •哈
默 。鄧 小平 每 到一 處 ，都 引 起 人 們的 關 注 ，受 到了 熱 烈歡 迎 ， 給當 地 人民 帶 來 愉 快和 歡 樂 。許 多
人都 想見一 見 他 ，同 他 握手 ，向 他歡 呼 、問好 ，請 他簽名留 念 。可 以說 ，鄧 小平 的 這 次出 訪 ， 在
美國 引起了 全國 性的 ﹁中國熱 ﹂。
在西 雅圖 ，鄧 小平 會見 了 華 盛頓 重量級 的 民 主 黨 參 議員 、中 國 共 產 黨 人的 好 朋 友亨 利 • 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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遜 。 在這 裏 他 們 進行 了 友好 的 會 談 。傑 克 遜 還 拿著 一 九 七 九 年 第一 期 的 ︽時 代 ︾周 刊 ， 指著 封 面
上 鄧 小平 的 圖 像說 ： ﹁那 個時 候 ，恐 怕也 認 為 你是 紅色 魔 鬼 頭 子 之 一 ，不 可 能 想 像可 以將 你評 為
︽時 代 ︾周 刊的 新 聞 人物 啊 。還 有 一 個 重要 原 因 ，就 是 美國 不 瞭 解中國 。我 一 向 認 為 ，美國 未能
理 解中蘇 分歧 是 美國 情 報 界 最 可 恥 的 大 失 敗之 一 。 ﹂鄧 小平 西 雅圖 之 行 ， 使波 音 公司 成為最 早 進
入 中國的 美國首 批大公司之一 。
鄧小平在結束訪美之前，還特別接見了美方的安全警衛人員，與他們合影留念。他非常高
21　中美關係的「領航人」

興地 接 受 了 一 件 與警 衛工 作有 關 的 特 別禮 物 ─一張 貼有 鄧 小平 照 片的 西 雅圖警 察局 帶 有 證章的

局 長 證 。鄧 小平 對美方 警 衛 人員說 ： ﹁感 謝 你 們的 周 到服 務 ，保 證了 我 訪 問 美國 的 圓 滿 之 行 。 今
後 ，我 歡 迎 你 們當 中的 任 何 人 到中國 訪 問 。 ﹂
二 月 五 日 ， 鄧 小平 圓 滿 結 束 了 對 美國 的 友好 訪 問 ，途 經 東 京 回 國 。 鄧 小平 在西 雅圖 機 場 發 表
了 告 別講 話 。 在飛 離 美國 之 前 ，鄧 小平 還 致 電 卡 特 總 統 ，肯 定 他訪 美取 得的 成 功 ，表 示 中 美兩 國
關 係 將 會 在新 的 歷 史 條件 下 ， 得 到 重 大發 展 。電 文 如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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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 特總統 ：
鄧小平和世界風雲人物　22

在我結束對貴國的正式友好訪問，即將離開你們美麗國家的時候，我對你和卡特夫人
以及貴 國政府給 予我 們 一行 的盛 情 款待 再 次衷 心感 謝 。
我這次對貴國的訪問取得了圓滿成功。我同你的會談，同美國各界朋友的相互瞭解，
加 深了 中 美 兩 國 人 民 之間 的 友 誼 。中 美 兩 國關 係將 會 在 新 的歷史 條 件下 取 得重 大 的 發 展 。我
相信，這 對於我們 兩國，對於整個 世界 ，都具有重要意 義。
我 期待 著 不 久 的將來 在我 國歡 迎你 和 你 的夫 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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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小平和卡特雖然在一起的時間不算長，然而，就在這短短的幾天裏，鄧小平的言談舉止
卻 給卡 特留 下 了 深 刻難 忘的 印 象 。他說 ： ﹁鄧 給我留 下 了好 印 象 。他 身材矮 小 ，性 格堅 強 ，有 才
智 ，坦 率 、勇 敢 、 氣宇 不 凡 、自 信 、 友好 。同 他 談 判是一 種 樂 趣 。 ﹂他 把接 待 鄧 小平 來 訪 視 為 其
總統任內最愉快的事情之一，對他來說﹁一切都是如願的，中國領導人也很滿意﹂，他甚至認
為 ： ﹁過 去 三 天 我 們所 共 同 取 得的 成就 是異 乎尋常 的 ， 但是我 們的 目 的 是 使我 們兩 國 之 間 的 這 種
互 相 交 流 不 再 是例 外 而 是常 規 ，不 再 是頭 條新 聞 或者 歷 史學 家 的 事 ，而 是 中 美兩 國 人民 日 常 生 活
中的事務。﹂他認為在這位身材矮小卻十分健壯的中國領導人身上，﹁和諧完美地體現出了機
智 、豪 爽 、魄 力 、風度 、自 信 和 友 善 ﹂ 。他 說 ： ﹁ 在這 個過 程 中 ，我 懂 得了 為 什 麼 有 人說 中國 人
是世界上最文明的民族 。﹂
國 際輿 論普 遍 認 為 ， 鄧 小平 的 這 次訪 美 ， 對發 展 兩 國 關 係 有 著 重要 意 義 ， 是 中 美兩 大民 族 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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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 友誼 史上 的 新 的 里 程 碑 。 ︽世界 論壇 報 ︾ 稱 ﹁鄧 小平 是世界 和 平 的 槓 桿 ﹂ 。 在 八天 的 訪 問 中 ，
鄧 小平 不 知疲 倦 ，爭 分奪 秒地 進行 了 各種 會 談 ， 會見 了 數 以百 計的 議員 、州長 、市 長 以及企 業 界
和 文 化界 人士 。鄧 小平 在不 同 場 合 向 數 千 人發 表 了 講 話 ，回 答了 近 百 名 記 者 的 提問 。先 後有 兩 千
多名 記 者 採訪 報 導了 這 一 歷 史性訪 問 ，美國 的 三 大主 流 電視 網 每天 的 黃 金時 間 變 成了 ﹁鄧 小平 時
間 ﹂ 或﹁鄧 小平 頻 道 ﹂ ，有 評 論說 ，鄧 小平 以其 獨特的 魅 力在美 利堅 刮起 了 ﹁鄧 小平 旋 風 ﹂ 。據
白宮 老資 格的 禮 賓 司 人士 說 ，歡 迎 鄧 小平 的 熱 烈場 面 是空 前的 ， 在美國 乃至 世界 外交 史上 都 是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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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 罕見的 。
而鄧小平的傳奇經歷、可愛性格和政治風度也深深地吸引著美國人民。紐約州的眾議員萊
斯特 沃爾夫說：﹁︵鄧小平︶不但誠實坦率，而且和藹可親。肯定給美國人民留下了深刻印
•
象 。 ﹂華 盛頓 州 參 議員亨 利 •
傑 克 遜 說 ： ﹁他沈 著 鎮靜 而 有 自 制 力 。 ﹂華 盛頓 大學 的 詹姆 斯 •
陶
森說：﹁︵鄧小平︶堅強有力，語言精闢，直截了當，機智老練。﹂而中國新華社和︽人民日
報 ︾記 者 在記 者 述評 中 說 ： ﹁中國 對當 前 國 際 事務和 中 美關係 的 立 場 以這 樣有 效 的 方 式 直接 為 美
23　中美關係的「領航人」

國 公眾 所 深 切 瞭 解 ，這 是 從 未 有 過 的 。 ﹂
還 有 一 點 值 得記 住的 就 是 ，鄧 小平 訪 美 回 到北 京 後的 第十 天 ，中 國 邊 防 部 隊 在廣 西 、雲 南 邊
境 地 區 開 始了 為 期 一 個月 的 對越 自 衛反 擊 戰 。這 是 他 半 個月 前 在 白宮 跟 卡 特 就 說 過 的 。鄧 小平 說
話 算話 ，說 幹 就 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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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小平在華盛頓收到了毛澤東四十二年前寫給他的信。
鄧小平和世界風雲人物　24

值 得一 提的 是 ，鄧 小平 在華 盛頓 訪 問 時 ，意 外 地 收 到了 一 份非 常 珍 貴 的 禮 物 ─一封毛澤東
在一 九 三 七 年 八月 十九 日 寫 給他和 任弼 時 的 親 筆信 。
事情是這樣的：鄧小平在華盛頓先後在會見尼克森、季辛吉和前駐華聯絡處主任布希等人
物 的 同 時 ，他還 會見 了 一 位 非 常 有 傳 奇 色 彩的 女 性 ，她 就 是 中 國 共 產 黨 人和 毛澤 東 的 老 朋 友埃 德
加 斯 諾 的 第一 位 夫 人 海倫
• 斯諾 。
•
海倫也是著名的美國進步記者，筆名尼姆 • 威爾斯，綽號佩格。一九 ○ 七年九月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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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 於芝加 哥 ，父親 是 個律師 。她 懷 揣 埃 德加
斯 諾 文 章 的 剪 報 本 ，於 一 九 三 一 年乘 美國 ﹁林 肯 ﹂
•
號 海輪 來 到中國 上 海， 在美國 領 事館 當 秘 書 。一九 三 二 年 與埃 德加 • 斯諾 結 婚。一九 三 七 年四月
她 在斯 諾 的 影響 下 ， 隻身前 往西 安 ， 並 成 功越 過 國 民 黨 的 封 鎖 進入 延安 ，寫 下 了 她 的 成名 代表 作
︽ 紅色 中國 內幕 ︾ ︵中 譯 名 ︽ 續 西行 漫記 ︾ ︶ ，是 ︽ 紅星 照 耀 中國 ︾ ︵即 ︽ 西行 漫記 ︾ ︶的 重要
補 充 。 在中國 期 間 ，她和 斯諾 在北京還 參 與 策劃了 ﹁一 二 • 九 運動 ﹂和 ﹁中國 工 合 ﹂運動 。她 一
直關 注 中國 並熱 愛 中國 ，寫 了 十 七 部 有 關 中國 的 書 ， 但 大都 未能 出 版 。
一九三七年，海倫到達延安後，採訪了毛澤東、周恩來、朱德等四十多個中共領導人和著
名 的 紅 軍將 領 。 但是 ，遺 憾的 是她 沒有 採訪 到鄧 小平 和 任弼 時 。因 為 他 們已經 率 領部 隊 離 開 延安
前 往 雲 陽 鎮 ，待 命開 赴 抗 日 前 線 。 但 海倫 並不 甘 心 ，她 的 目 的 就 是要 把中 共 的 所 有 高 級 將 領 採訪
到 ， 給他 們寫 上 一 筆 。於 是 ，她 就 找 到毛澤 東 ，請 求毛澤 東 給她 想 辦 法 。毛澤 東 拗不 過 她 的 ﹁窮
追 猛 打 ﹂ ，只好 答應 給她 寫 封 介紹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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弼時、小 平同志：
斯諾夫人隨部隊一起赴前方，作為戰地記者，向外寫報導。請在工作、生活諸方面予
以協 助和關 照。
致
禮
毛澤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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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三 七年 八 月 十九 日
而當海倫拿著毛澤東的親筆信興致勃勃地趕到雲陽時，任弼時和鄧小平卻已離開了雲陽。
一九 四九 年新 中國 成立 後 ， 雖然斯諾 多 次來過 中國 ，因 為她 與斯諾 在一九 四九 年已經 離 婚，故 而
未 能 轉 交 這 封 信 。 海倫 一 直 沒有 放 棄 要 把這 封 信 交 給它 的 主 人 。 任弼 時 於 一 九 五 ○
年去 世 後 ， 海
倫 就 始終 期 待 著 親 手 把這 封 信 交 給鄧 小平 。 然而 天 遙 地 遠 ，時 空 阻隔 ，再 加 上 中 美兩 國 長 達 三 十
25　中美關係的「領航人」

年的 政 治隔 絕 、 對立 ， 直 到這 次鄧 小平 來 到美國 ， 海倫 一 下 子 喜 出 望 外 ，立 即 從 家 鄉 康 涅 狄格 州
趕 來 ，向 美國 國 務院 提出 了 會見 鄧 小平 的 要 求 。經 過 多方 努 力 ，她 得 到了 滿 意 的 答覆 ，終 於 如願
以償 。
當 她 和 鄧 小平 握 手的 時 候 ， 海倫 激 動 地 說 出 了 第一 句話 ： ﹁ 你真 難 找 啊 ！ ﹂
是 啊 ！這 一 找 ， 等了 四 十二 年 ！而 毛澤 東 主 席 也 已經 在三 年前 逝世 。
鄧 小平 熱 情 地 握著 海倫 的 手 ，親 切 地 說 ： ﹁ 你可 是 大名 鼎 鼎 的 記 者 啊 ！我 聽說 過 的 ， 聽說 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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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遺 憾 的 是 ，我 們 今天 才見 面 。 ﹂
鄧小平和世界風雲人物　26

然 後 ， 海倫 興 奮地 將 這 封 塵 封 了 四 十 二 年的 信 鄭 重地 交 給了 它 的 收 信 人鄧 小平 。 攝影記 者 們
也 紛 紛搶 著 拍 下 了 這 個中 美 友誼 史上 十 分珍貴 的 鏡頭 ，後來許 多報 紙也 在顯 著 位 置報 導了 這 個非
常有 意 義的 消息 。
＊﹁我永遠不會忘記你對美國的訪問。﹂
一九八一年八月，剛剛離任的卡特夫婦應邀來到中國。鄧小平親切會見了卡特夫婦。會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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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 他 們 談 得最 多的 仍 然 是 他 們共 同 關 心的 中 美 關 係 問 題 。
鄧 小平 說 ： ﹁我 真 誠地 希望 中 美關 係 不 要 停 滯 ，要 繼 續 發 展 下 去 。發 展 中 美關 係 是 全 球戰 略
的 需 要 ，也 是 中 美兩 國 的 共 同 需 要 。中 美兩 國 關 係 正常 化的 進程 ，從 美國 方 面 來 說 ，是當 時 總 統
尼 克 森 先 生 開 創 的 ，卡 特 先 生 執 政時 完 成的 ，希望 雷 根 政府 繼 續 作出 努 力來 推 進中 美關 係 。 ﹂
卡 特 說 ： ﹁ 對美國 人民 來 講 ， 美 中 之 間 的 新 關 係 所 帶 來 的 好 處 是巨 大的 、明 顯 的 。這 種 關 係
將 會持 久地 向 前發 展 ，不 會因 黨 派而 異 。 ﹂ 然而 ， 事情 並非 卡 特 所 說的 那 樣 ，雷 根 政府 一 上 台 ，
對華 政 策的 轉 變再 次讓 中 美關 係 蒙 上 了 一 層 陰 影 。這 是 後話 。
這 次會 談 ，他 們不 可 避 免 的 再 次 談 到台 灣問 題 。會 後 ，鄧 小平 設 午宴 招待 了 卡 特 夫 婦 。
這 是 鄧 小平 和 卡 特 的 第二 次見 面 。 第三 次見 面 是 在六 年 以後的 一 九 八七 年六 月 。鄧 小平 仍 然
在 人民 大會堂 會見 了 卡 特 夫婦 。
會 談中 ，他 們還 就 他 們共 同 關 心的 國 際問 題 以及 中 日 關 係 、中印 關 係 、中蘇 關 係 和 中 東 問 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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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 表 了 各自的 意 見 。
鄧小平說：﹁中國如果照搬你們的多黨競選、三權鼎立那一套，肯定是動亂局面。中國的
主 要 目 標 是發 展 ，是 擺脫落 後 ， 使國 家的 力量增 強起 來 ， 人民的 生 活逐 步 得 到 改善 。要 做 這 樣的
事 ，必 須 有 安 定 的 政 治環 境 。中國 的 政 治體 制 改革 ，要 講 社 會主 義的 民 主 ，也 要 講 社 會主 義的 法
制 。 在強 調民 主 的 同 時 ，要 強 調教 育 我 們的 人民 ，特 別是青 少 年要 有 理 想 、守 紀 律 。 ﹂
第二 次 到中 國 的 卡 特 夫 婦 ，這 次專 門 去 了 一 趟 西 藏 。卡 特 向 鄧 小平 說 明 了 他去 西 藏 的 目 的 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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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 有 兩 個 ：一 個是同尼 泊 爾 作 個比 較 ，一 個是實 地 看 看 ﹁文 化 大革 命 ﹂ 後西 藏 的 歷 史文 化恢 復狀
況 。 並說 ： ﹁我 是一 個農 場 主 ，拉 薩 附近 的 農 業 情 況 給我 留 下 了 很好 的 印 象 。 ﹂他覺 得西 藏 發 展
旅遊業的前景廣闊。
鄧 小平 也 承 認 西 藏 具 有 很 大的 開 發 潛 力 ， 並說 中 央 政府 花 了 很 大精 力發 展 少數 民 族 地 區 ， 政
策是堅 定 不 移的 。鄧 小平 說 ： ﹁中華 人民 共 和 國 沒有 民 族 歧 視 ，我 們 對西 藏 的 政 策是真 正的 民 族
平 等 。 如果 以 在西 藏 有 多 少漢 人來 判斷 中 國 民 族 政 策和 西 藏 問 題 ，不 會 得出 正 確的 結 論 。關 鍵 是
27　中美關係的「領航人」

看 怎 樣 對西 藏 人民 有 利 ，怎 樣 才能 使西 藏 很快發 展 起 來 。 ﹂鄧 小平 指出 ，看 待 民 族 問 題 ，要 ﹁著
重於 實 質 ，而 不 在於 形 式 ﹂ 。
鄧 小平 還 問 卡 特 ： ﹁這 次 到拉 薩 的 感 覺 怎 麼 樣 ？﹂
﹁非 常 有 意 思 。 ﹂卡 特 說 ， ﹁ 如果 你 以 後有 機 會 進行 長 途 旅 行 的 話 ，我 想 首 先 你應 該 再 去 一
次美國 。﹂
鄧 小平 一 邊 吸 煙一 邊 爽 朗 地 笑著 說 ： ﹁上 帝 不 允許 我 再 年輕 二 十 歲 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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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說：﹁對美國來說，最具有重大意義的事情就是同中華人民共和國實現關係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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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
鄧 小平 說 ： ﹁我 們經 常 回 憶 兩 國 關 係 正 常 化和 我 訪 美時 受 到美國 政府 破 格 接 待 時 的 情 景 。 在
你的 任期 內 ，實 現 了 中 美關 係 正 常 化 ， 是一 件 很不 容 易的 事情 ， 很了 不 起 。 ﹂
卡 特 說 ：﹁我 永 遠不 會忘記 你對美國的 訪 問 。﹂
會見 結 束時 ，卡 特和 夫 人羅莎 琳 對鄧 小平 說 ： ﹁非常感 謝 你送 給卡 特 圖書 館的 掛 毯 ，我 們非
常 喜 歡 。 ﹂卡 特 將自 己 剛出 版 的 回 憶 錄作 為禮 物 送 給鄧 小平 ，鄧 小平 高 興地 接 受 了 。

或來電(02)2705-5066
鄧 小平 與卡 特 這 次 會見 的 談話 ， 後 來 分為 兩 篇 ， 分 別 以 ︿ 沒有 安 定 的 政 治環 境 什 麼 事都 幹 不
成 ﹀和 ︿立 足 民 族 平 等 ，加 快 西 藏 發 展 ﹀為題 ，收 入 了 ︽鄧 小平 文 選 ︾ 第三 卷 。
 鄧小平和世界風雲人物 / 丁曉平作 --

　初版. --臺北市：台灣書房, 2011.06

　　面；　公分. -- (時代人物)

ISBN 978-986-6318-45-0 (平裝)

1. 鄧小平 2. 傳記

782.887 100007471

時代人物 8N33

鄧小平和世界風雲人物
作 　 者 　 丁曉平
主 　 編 　 Meichiao
編 　 輯 　 蔡明慧
封面設計　 王璽安
　

發 行 人 　楊榮川
出 版 者 　台灣書房出版有限公司
地 　 址 　台北市和平東路２段３３９號４樓
電 　 話 　０２－２７０５５０６６
傳 　 真 　０２－２７０６６１０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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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 　 真 　０２－２２４９８７１５
　

顧 　 問 　元貞聯合法律事務所　張澤平律師
　

出版日期　 2 0 11 年 6 月 初 版 一 刷
定 　 價 　新台幣350元整

版權聲明：
本書為丁曉平授權台灣書房出版有限公司在台灣地
區出版發行繁體字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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